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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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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三人面色惶恐,李策話音剛落,他們便大呼冤枉,顫抖痛哭。

&esp;&esp;在李策到來前,他們已經見識過百姓的悲痛和憤怒。

&esp;&esp;耄耋老人指著他們的鼻子,問他們為何那麼狠心;年輕的女人悲泣著,說自己的丈夫勤於耕種、照顧老人,不該壯年橫死;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爬上高臺,睜大眼睛,問:“伯伯,我爹爹什麼時候能回家呀?”

&esp;&esp;你的爹爹回不去家了,我們,也回不去家了。

&esp;&esp;太冤了。

&esp;&esp;監牢裡的人死得冤,他們也冤。可是周賜警告過了,倘若他們敢把監牢裡的事說出去半句,便要閤家滅門。

&esp;&esp;滅門啊!

&esp;&esp;想不到晉州的父母官,是一匹沒有良心的野狼。

&esp;&esp;三人喊著冤枉相互看看,誰都不敢吐露半字。

&esp;&esp;“你們中,的確有人是冤枉的。”李策道。

&esp;&esp;“誰?”

&esp;&esp;“哪個是冤枉的?”

&esp;&esp;“我看他們都不是好人!”

&esp;&esp;百姓大聲喧譁,李策向他們看去,他們才不甘地噤聲。

&esp;&esp;李策冷聲道:“葉郎中的案卷裡,記錄了他查驗毒藥的經過。那種毒藥非常罕見,中原少有,誤食者視物模糊甚至目盲、筋骨麻痺、嘔吐腹瀉、瞳孔散大、呼吸困難,很快便會死去。昨夜本王翻查晉州所有醫書,查出這種毒藥從腐肉中提取,它有一個特性:懼熱。”

&esp;&esp;“懼熱?”鄭奉安上前一步,走到李策身邊,關切地問道。

&esp;&esp;“是,”李策點頭,“這種毒藥投入熱水,則毒性全無。而伙伕在飯菜還很熱時,便交給了差役提走,所以下毒的人不是伙伕。”

&esp;&esp;那名伙伕聽到這一句,扭頭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如蒙大赦顫抖不停,怔了半晌,才涕淚交流地叩頭道:“小人多謝殿下,小人多謝殿下,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楚王殿下的恩情!”

&esp;&esp;他激動得抬不起頭,就那麼以頭抵地,嗚嗚哭泣。

&esp;&esp;“不必你報答恩情,”李策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

&esp;&esp;伙伕的謝恩聲戛然而止,身體如同冰凍般僵硬,什麼都不說了。

&esp;&esp;李策心如明鏡,並不逼他,繼續道:“除了伙伕,另外兩個是差役和牢頭。葉郎中查過他們的家人、朋友,甚至查過他們在當鋪中是否有抵押,在賭場是否借貸,有沒有得罪過人,有沒有仇人。一無所獲。”

&esp;&esp;他看著那兩個囚徒,溫聲道:“他們遵從上令、善待同僚,雖然職位低微,卻都是好人。陳牢頭的家裡有七十歲的老母親,他每日回家,都會給母親捎一盒她能嚼動的軟糕。羅差役的孩子在學堂讀書,成績很好。昨夜我拜訪教書先生,先生說那孩子聰慧好學,假以時日,有望得中。可惜——”

&esp;&esp;可惜那位母親再也嘗不到兒子帶回的糕點,那個孩子因父親犯了案,沒資格參加科舉。

&esp;&esp;李策搖著頭道:“昨夜本王派人,把你們的家人都帶來,也算送你們一程。本王即便查不出案情,也總要給枉死者家眷一個交代。”

&esp;&esp;這兩人知道實情卻不敢說,恐怕是被威脅了。而他們的軟肋無非就是家人,把他們的家人都帶過來,小心看護著,他們還會保持沉默嗎?

&esp;&esp;李策的餘光已注意到晉州刺史周賜,他後退半步,不知是不是為了掩飾,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esp;&esp;李策抬手,立刻有人把差役和牢頭的家眷帶上高臺。老母親顫巍巍上前,去給兒子摘掉頭上的泥巴,又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

&esp;&esp;“誰讓你毒害人的?誰讓你傷天害理的?”

&esp;&esp;孩童跑過去,抱著父親大聲哭泣,問父親會不會被砍頭。

&esp;&esp;差役和牢頭嚎哭起來。如果說之前的哭泣是恐懼,現在的,則是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