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他離開家時，葉柔也還很小。可她喜歡踩在凳子上，看葉羲和麵。

&esp;&esp;時不時地，她會伸出柔嫩的小手，團一把麵糰，沾上芝麻，興致勃勃，要丟進滾燙的清油。

&esp;&esp;葉羲怕她燙傷，認為與其百般提防，不如教會她正確做法。

&esp;&esp;說起來，他留給孩子們的，只是破敗沒落的國公府，和一道廚藝而已。

&esp;&esp;短暫的凝滯後，葉羲伸出手，拉開捆綁紙盒的麻繩，拿掉紅紙，掀開紙盒，露出裡面的桃酥。

&esp;&esp;總共有六塊，掌心大小，兩指厚，焦黃的麵餅上沾著芝麻，擺放整齊。

&esp;&esp;“加了豬油。”葉羲遺憾地搖了搖頭。

&esp;&esp;他吃素多年，不沾葷腥。

&esp;&esp;李策這才有些尷尬，他無措地笑笑道：“那便只當是給道長看看，下回我一定告訴葉小姐，用清油炸制。”

&esp;&esp;葉羲搖頭道：“其實我不喜歡吃桃酥，先陳王喜歡。”

&esp;&esp;先陳王，被大皇子肅王李瓏陷害，被皇帝賜死的先陳王。葉羲的妹夫，先陳王。

&esp;&esp;李策心中巨震，手指下意識攥緊。

&esp;&esp;終於，他說到了先陳王。

&esp;&esp;安國公府同皇室結怨，便是因為先陳王。

&esp;&esp;他凝神道：“道長在江南道修道，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聖上已經下詔為先陳王平反，始作俑者肅王李瓏，被褫奪身份，終身幽禁。”

&esp;&esp;葉羲沒有回答李策的問題，他只是推開窗戶，說起先陳王的事。

&esp;&esp;“先陳王李乾，”葉羲道，“喜歡在清晨舞劍，喜歡喝桑落酒，喜歡同名人大儒辯論，常常把那些假道學氣得發狂。但他也喜歡躺在家裡一整日，研究某個字的筆畫，怎麼寫才夠灑脫飄逸。我們是朋友。”

&esp;&esp;“本王略有耳聞。”李策道。

&esp;&esp;葉羲看著遠處香爐飄散到天空的青煙，淡淡道：“我們一起斬殺過巨蛇，唱過清平調，也曾醉倒在皇宮裡，相互扶著肩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