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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像。”李策搖頭,“那像是——”他的眉心更加凝重,忽然喚道,“青峰!去通知武候鋪救火!”
&esp;&esp;遠處那擴大的紅色,是某座樓宇著了火,火勢在風中迅速蔓延,撲向皇宮方向。
&esp;&esp;皇宮有寬闊的御街和高大的城牆阻擋火勢,但百姓的房屋是無法阻火的。
&esp;&esp;“你別慌!”葉嬌乾脆爬上馬車頂,觀察片刻道,“著火的是義寧坊東北角的塔,像是大秦寺。那裡住的百姓不多,又離皇宮近,北衙禁軍就在那附近值守,救火會很迅速。”
&esp;&esp;她唯恐李策會因為這些事,驚憂心悸、影響病情。
&esp;&esp;好在李策站在車板上,神色緊繃,呼吸卻很平穩。
&esp;&esp;“嬌嬌,”他抬手拉住葉嬌,示意她下來,面色冷峻道,“你忘了嗎?我們才從義寧坊回來。”
&esp;&esp;大理寺牢,也在義寧坊。
&esp;&esp;完了!
&esp;&esp;李璟的三菜一湯可能還沒有吃完,就要被火勢逼得灰頭土臉逃出來。
&esp;&esp;“恐怕不容易逃出來,”李策揚鞭,親自駕駛馬車,向大理寺牢的方向衝去,“他那是死牢!在地底下!”
&esp;&esp;義寧坊走水的事,沒有報進宮裡。
&esp;&esp;無需報,因為漫天的煙花早就引得人人觀看,就連在立政殿因為頭疼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的皇后娘娘,也看到了。
&esp;&esp;她瞟了一眼花團錦簇的天空,再看看自己孤冷幽暗的宮殿,煩悶道:“真吵。”
&esp;&esp;貼身嬤嬤懂得皇后的心事,也跟著她道:“長公主府駙馬才死不久,沒有守孝也便罷了,竟嫁起女兒,放起煙花來,好不正經。”
&esp;&esp;身處絕境的時候,最不想看到別人的風光。
&esp;&esp;“娘娘!西邊燒起來了!”進殿奉茶的宮婢聽到她們的閒談,稟告道。
&esp;&esp;“哪兒燒起來了?”皇后冷笑一聲,“最好燒多些,讓她們懂得收斂。”
&esp;&esp;“啟稟娘娘,長公主覲見。”
&esp;&esp;內侍在殿門口稟告,皇后向外看看,暮氣沉沉的臉上有一絲詫異。
&esp;&esp;“她來幹什麼?”
&esp;&esp;“不好了……”李嫻雅沒有等內侍通傳,便已走進大殿,“大理寺牢走水了。”
&esp;&esp;她把這個令人絕望的訊息,送到皇后面前,等著看皇后面色煞白、震驚恐懼、魂飛魄散的模樣。
&esp;&esp;……
&esp;&esp; 虛假的愛
&esp;&esp;皇后呆了呆。
&esp;&esp;長久的神思混亂、心悸失眠,讓她有些遲鈍。
&esp;&esp;走水?宮婢也說燒起來了,說是西邊。
&esp;&esp;“哪兒走水了?”
&esp;&esp;皇后鳳儀微亂,卻勉強維持著鎮定的表情,怔怔地問。
&esp;&esp;長公主今日嫁女,若非出了什麼大事,不會這麼慌慌張張,進宮稟報。
&esp;&esp;“大理寺牢。”李嫻雅向她走來,像是地獄裡的判官,明明穿著一身喜慶的吉服,面色卻烏青冰冷。
&esp;&esp;皇后猝然起身,尚未站直便向前邁步,一腳踩在裙子上,險些跌倒。嬤嬤連忙扶住皇后,而皇后掙開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esp;&esp;一開始,她還只是拎裙邁步,很快她便跑起來,跑到外殿跑出殿門,在十九層青白石壘起的高臺上,向西南方向看去。
&esp;&esp;那裡滾滾濃煙,直衝天際。
&esp;&esp;皇后張大嘴巴,焦急得面容扭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嗓音乾啞,喉頭像被人割開,呼呼呼灌進去炙熱的風,彷彿已撲進遠處的大火中。
&esp;&esp;“救,救人!”皇后憋紅了臉,終於能說出話,“北,北衙禁軍呢?南衙禁軍呢?武候鋪、京兆府,他們都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