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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后坐在軟榻邊,看著皇帝莞爾一笑,端莊大方道:“臣妾知道,那對花燭是晉王成婚前,先太師特地手製,聖上親手描畫龍鱗。當時做了兩對,用去一對,餘下這對被聖上珍藏。但臣妾今日看了禮部做的,總覺得沒有這對好。聖上說過,物盡其用才是珍惜。庫中蒙塵,倒不如拿出來點上。楚王自小離家,聖上和臣妾總覺得虧欠,這點心意,也算慰藉吧。”
&esp;&esp;皇后侃侃而談,皇帝的驚訝逐漸淡去。他抬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背道:“皇后這是偏心了,璟兒成婚時,怎不見拿出來用?”他說完這句,又看向李琛,找補道,“還有琛兒,也沒有沾光。”
&esp;&esp;突然被點名的李琛笑得有些僵硬。
&esp;&esp;他當然知道,皇后雖然貴為嫡母,但真正關心的孩子,還是她自己生的那兩個。
&esp;&esp;怎麼會輪到他呢。
&esp;&esp;皇后卻沒有任何不自然,她看向李琛,笑得從容:“有魯昭容跟臣妾一起張羅,魏王的婚禮,比晉王的還要熱鬧呢。”
&esp;&esp;李琛的生母昭容娘娘,是春秋時魯僖公的後裔。母族勢大,婚禮當然很熱鬧。
&esp;&esp;李琛聞言恭謹道:“聖上和母后對兒臣恩寵太過,兒臣常覺惶恐。”
&esp;&esp;“惶恐什麼?”皇后誇讚道,“魏王可比他們幾個孝順多了。”
&esp;&esp;說完李琛,皇后又說李璟:“還有趙王那孩子,從小到大,偏愛他的次數還少嗎?臣妾真是把他慣壞了,不學無術,成日裡就知道亂竄。聽說他今日去了晉王府,沒過多久,晉王就受了傷。春天傷口容易發膿,臣妾剛打發了太醫去瞧。”
&esp;&esp;繞了個大圈,皇后想說的事情,其實是這件事。
&esp;&esp;她的兒子受傷了。
&esp;&esp;她沒有說跟葉嬌和李策有關,但皇帝會問。問清楚了,自然會幫李璋出氣。皇后是不肯讓她的兒子白白捱打的。
&esp;&esp;李琛很滿意。
&esp;&esp;果然,圜丘木棚的事後,李璋和李策要撕破臉面了。
&esp;&esp;“受傷?”皇帝看向高福,高福後退幾步,向殿外快步走去。
&esp;&esp;他看著高福的背影,想到李琛也是剛剛進宮,便問道:“魏王聽說了嗎?”
&esp;&esp;李琛露出遲疑的樣子,想了想道:“兒臣聽說傷在皮肉,請父皇母后不要擔憂。”
&esp;&esp;這句話的重點是傷勢不大,不過也再一次證實李璋的確受傷。
&esp;&esp;皇帝神情沉沉,不知在想什麼,旋即道:“李璟不會跟他二哥動手,必是別的人。”
&esp;&esp;話音剛落,高福便走回大殿,施禮稟告道:“回稟聖上,是晉王同葉武侯長切磋武藝,不小心自傷。趙王和楚王同去,對晉王致歉。”
&esp;&esp;高福說的,是晉王李璋宣揚出去的話。
&esp;&esp;李璋情願讓人嘲笑他打不過一個女人,裝作兄友弟恭的樣子,也要隱瞞下什麼事情。
&esp;&esp;是什麼事?
&esp;&esp;真的是切磋武藝嗎?
&esp;&esp;難道不是因為木棚的事,葉嬌找他尋仇?更或者,是他看上了弟弟的未婚妻,尋機親近反被刺傷?
&esp;&esp;人言可畏,男女之間但凡有所接觸,便能潑給他們無盡的髒水。
&esp;&esp;“這孩子也真是!”皇后面露怒色道,“他固然曾在軍中待過,但並未學過什麼武藝,切磋什麼?”
&esp;&esp;雖君子六藝中的“射”,皇子們都有修習。為強身健體,他們也都學過幾種拳腳功夫。但那些強身健體的招數,在葉嬌這種軍功授爵的家族子弟面前,不堪一擊。
&esp;&esp;皇帝的手指有節奏地輕點床沿,不知在想些什麼。
&esp;&esp;過了一會兒,他緩聲道:“皇后不明白,朕也不明白。”
&esp;&esp;李琛聞言立刻道:“請父皇母后勿要責怪二哥,有什麼事,召武侯長來問問,也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