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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搓去燒花生的皮，攪拌進蒜末和清油，舀了一勺澆在葉嬌的涼皮上，問：“你嚐嚐，這樣好不好？”

&esp;&esp;葉嬌夾起一小口，細嚼慢嚥，接著又夾了一大口道：“好吃，味兒足多了！”

&esp;&esp;“等吃完了涼皮，”李策道，“你能不能陪我去見一個人？”

&esp;&esp;葉嬌沒有想到，李策得到進宮合符後，要見的 宮中撒野

&esp;&esp;去見順嬪前，葉嬌回了一趟國公府。

&esp;&esp;她重新整理妝容。

&esp;&esp;脫下茜紅裙裳，繫了一件平時不常穿的雲青百褶裙。裙間繡著隨風搖擺的白色蘆葦，袖口是呼應白色的梨花。

&esp;&esp;周身素雅，只在領邊綴著山形輪廓的青金石。那輪廓上鑲一層金邊，似夕陽的光芒籠罩群山。

&esp;&esp;“怎麼穿這麼素？”出門前，葉柔攔住葉嬌道，“這些日子家裡雖忙，讓裁縫來做幾件衣裳的時間還是有的。”

&esp;&esp;葉嬌從水雯手中接過披風，對葉柔笑笑：“我故意這麼穿的。”

&esp;&esp;聽說冷色能讓人情緒平復。李策的生母神志不清，悲喜不定，她不想穿大紅的衣服，讓她緊張。

&esp;&esp;但是葉嬌的心思白費了，因為她尚未走進含棠殿，便聽到裡面有混亂的叫聲，一個內侍衝出來，險些撞在葉嬌身上。

&esp;&esp;“怎麼了？”

&esp;&esp;李策上前一步，攔住內侍，也把葉嬌護在身後。

&esp;&esp;內侍看到李策，彷彿見到了救星，稟告道：“娘娘犯病了，正在院裡鬧呢。奴婢去請太醫，給娘娘用藥安撫。”

&esp;&esp;“本王去看看。”

&esp;&esp;李策大步向前，葉嬌緊隨其後，剛進院門，便見幾個宮婢圍著什麼人，裡面的人尖聲驚叫。再走近幾步，宮婢們忽然慌亂地向後逃，接著從人群中心飛出一塊地磚。

&esp;&esp;“啪”地一聲，地磚掉落在葉嬌身前，碎成兩塊。

&esp;&esp;奔逃的宮婢也認出李策，紛紛跪地請罪。

&esp;&esp;“怎麼回事？”李策問。

&esp;&esp;為首的宮女回稟道：“娘娘今日去了小廚房，把鏟灰的鏟子拿出來，又要刨地。奴婢們勸不住，已經去請太醫了。”

&esp;&esp;原先被圍在宮婢中間的，果然是一位娘娘。

&esp;&esp;她束著半翻髻，上插金梳，斜貼翠鈿，按照嬪位的規格，足有八朵翠鈿，熠熠生輝。雖身有疾患，但仍能看出她身段高挑，紅底黃花的齊胸裙外，裹金色單襦。

&esp;&esp;但這華貴的衣著配飾，都不足以吸引視線，因為葉嬌一眼看過去，只看到了她的臉。

&esp;&esp;那是一張讓人驚豔的臉龐。

&esp;&esp;讓人想到沾著露珠的牡丹、瑰麗的朝霞，和大興善寺女仙飛天的水陸畫。

&esp;&esp;歲月的風霜不能掩蓋她的美麗，只不過她的表情，不似尋常美人那般淡定從容。

&esp;&esp;她是緊張的、驚懼的，恐慌的。

&esp;&esp;她手裡緊握鐵鏟，狠狠鏟向地面，地磚被她翻開，汙泥弄髒了她的裙裾，鋒利的鏟子劃傷了她的手，然而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esp;&esp;她拼命地鏟，拼命地翻，直到李策跑過去，握住了她的雙手。

&esp;&esp;“母妃，”李策用一種恭謹又低沉的聲音安撫道，“母妃，是我啊，我是策兒。策兒回來了，你看看我，把鐵鏟放下，好嗎？”

&esp;&esp;順嬪短暫地恢復了平靜。

&esp;&esp;她盯著李策，美麗的頭輕輕歪向一邊，接著眼睛忽然瞪大，猛然掙脫他，大聲道：“你不是策兒！策兒才十三歲！策兒在地底下！讓開！你讓開！”

&esp;&esp;十三歲。

&esp;&esp;那是八年前。

&esp;&esp;那一年，原禁軍統領閻季德，為了掩蓋宮中著火的真相，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