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氣。
&esp;&esp;嚴從錚想了想。
&esp;&esp;過往的一切,都像是一場漸漸遠離的夢。他曾經想要一死了之,可後來世事變幻,上天眷顧,竟讓他走到此處。
&esp;&esp;“我那時從京城離開,只帶了這封詔書,和一些書籍,”他回憶道,“後來北上同突厥作戰,詔書也帶在身邊。有一次染了血,我用棉團擦了很久,才擦乾淨。再後來回京,也一直帶著。這麼費力,當然要用一用。”
&esp;&esp;舒文哼了一聲,道:“帶著做什麼?”
&esp;&esp;“帶著想,”嚴從錚扶著驛站二樓的欄杆,抬頭去看外面的雪,掩飾內心的悸動,溫聲道,“想我是不是太蠢,失去了什麼,錯過了什麼,還配不配得到什麼。”
&esp;&esp;舒文的手下意識按了按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飛快道:“我不信!”
&esp;&esp;她說著轉身,像一隻逃脫獵人的兔子,瞬間鑽回房間,“咚”地一聲關上門。
&esp;&esp;嚴從錚有些錯愕地笑了。
&esp;&esp;“你怕了?”他揚聲問。
&esp;&esp;“本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舒文在屋裡大聲喊。
&esp;&esp;嚴從錚便繼續問:“山裡的野狼也不怕嗎?”
&esp;&esp;“你就是野狼!”舒文回擊。
&esp;&esp;嚴從錚笑起來,邊笑邊道:“爐膛裡的烤肉快熟了,公主不吃了?”
&esp;&esp;屋內靜了靜,很快傳來舒文仍舊蠻橫的聲音。
&esp;&esp;“給本公主送來兩根羊排,多抹鹽巴。”
&esp;&esp;嚴從錚笑著搖頭,下樓去取烤肉。
&esp;&esp;這場雪還可以下久些。
&esp;&esp;驛站簡陋,也勝過京都繁華。
&esp;&esp;臨近年節,京都更加熱鬧。
&esp;&esp;不過林鏡從來都不喜歡熱鬧。
&esp;&esp;他跟著一個人,慢慢地走。
&esp;&esp;看他喝得東倒西歪,看他摔倒在坊門邊,被旁邊的乞丐驅趕。
&esp;&esp;“就這兒暖和,你也來佔!趕緊走!”乞丐大聲吆喝著,抬腳便要踢那人。
&esp;&esp;那人醉眼迷離,問:“有酒嗎?還有沒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