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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草民是甘州的,安國公府給我們糧食吃,楚王把我從山洞裡救出來。”
&esp;&esp;“草民是晉州的,楚王在高臺上平定了叛亂,救了我們全州百姓。”
&esp;&esp;“草民沒有牌位,草民就是來,磕個頭……”
&esp;&esp;百姓七嘴八舌地講,白羨魚亂亂地聽。
&esp;&esp;這就是民心嗎?即便楚王要被賜死,可因他曾捨身為民,這些百姓,便帶著長生位,千里迢迢而來。
&esp;&esp;可是,這有什麼用?
&esp;&esp;“這有什麼用?”他拿著牌位,忍不住問出聲,語氣沮喪。
&esp;&esp;“有用!”立刻有百姓為他解釋。
&esp;&esp;“我們日日供奉,受供者生能消解苦難,死能脫離苦海。”
&esp;&esp;“有用!我們不懂楚王做了什麼錯事,但楚王是我們的恩人。”
&esp;&esp;“我們磕頭不犯法吧?我還想燒點紙錢。這些都有用吧?”
&esp;&esp;白羨魚再也無法忍受。
&esp;&esp;“有什麼用?”他大喝出聲,嚇得百姓畏懼噤聲。他呆怔片刻,突然把長生位使勁兒塞入對方手中,接著轉身大步離去。
&esp;&esp;“武候長……武候長……”下屬沒有追上他。
&esp;&esp;路過城門時,白羨魚聽到葉柔小聲的懇求。
&esp;&esp;“求您讓我母親跪在我的衣服上吧。她的膝蓋腫了。”
&esp;&esp;“不行!”禁軍毫不留情地拒絕。
&esp;&esp;白羨魚頓時轉身,他一面走,一面脫下大氅,單膝跪地,把大氅平平整整,鋪在葉夫人身前。
&esp;&esp;因為他的身份,禁軍沒有干擾。
&esp;&esp;“柔姐,”白羨魚抬頭看著驚怔的葉柔,目光堅毅道,“你等我。”
&esp;&esp;“你去哪兒?”葉柔搖頭,“你別做傻事,別為了嬌嬌,就……”
&esp;&esp;白羨魚和葉嬌曾經是敵人,曾經是上下級,也曾經是肝膽相照的朋友。
&esp;&esp;“我不是為她。”白羨魚起身按刀,向戰馬奔去。
&esp;&esp;長生牌位有什麼用?跪地磕頭有什麼用?甚至是——
&esp;&esp;白羨魚穿過城門,看到漫天飄揚的白旗,嘆了口氣。
&esp;&esp;這白旗有用,每一個看到白旗的人,也都有用。但是最有用的是——
&esp;&esp;他等著,等到太子下令擒拿楚王格殺勿論,等到白泛兮拿著虎符離開,白羨魚帶著他的親隨,追進長街。
&esp;&esp;不知為何,父親今日沒有帶親軍護衛。
&esp;&esp;“父親,把虎符給我。”白羨魚第一次這麼堅決無禮地對父親說話。
&esp;&esp;白泛兮沒有給。
&esp;&esp;但白羨魚仍舊拿到了虎符。
&esp;&esp;楚王府外,對面的衛士問:“禁軍統領呢?你是武候長,怎麼能呼叫禁軍?”
&esp;&esp;“禁軍統領是我爹,”白羨魚道,“虎符在我手裡,還用解釋嗎?”
&esp;&esp;至於他的父親,罷了,是他不孝。
&esp;&esp;對面的衛士拔劍拉弓,對準白羨魚。
&esp;&esp;“那便——休怪我們不講情面!”
&esp;&esp;“好,”白羨魚道,“有我在,你們這些太子黨羽,休想進入楚王府。”
&esp;&esp;楚王府外打成一團,對面的衛士首領是個高瘦的男人,他一面推開眾人,一面衝向白羨魚,卻沒有動手,原本散漫的表情此時認真起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esp;&esp;“我說你是太子黨羽。”白羨魚一刀砍來,男人後退一步,道,“你才是太子黨羽!我們是聖上的人!”
&esp;&esp;聖上的人,看軍服制式,的確是皇帝親軍,北衙十六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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