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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希望他恩准？

&esp;&esp;她其實可以去求賢妃，如今賢妃在內宮主事，安排一個女眷住下，輕而易舉。

&esp;&esp;可她卻來找自己。

&esp;&esp;李璋一直謹慎深邃的眼眸中，激盪起淺淺的波紋。他蹙眉看向內侍，有些不解，又有些慍怒，斥責道：“胡鬧！”

&esp;&esp;“奴婢去回絕楚王妃，請她回楚王府等訊息。”內侍躬身道。

&esp;&esp;哪兒有守著皇宮等訊息的，這楚王妃的確放肆。

&esp;&esp;“等等。”李璋又叫回內侍，悶聲道，“父皇一直縱容她、由著她胡來。等父皇醒了，恐怕要責備本宮薄待弟媳。你到命婦苑，給她挑個靠東些、方便進出的住處吧。”

&esp;&esp;命婦苑在大明宮西面，昭慶門和光順門之間，居住著朝廷命婦。

&esp;&esp;內侍恭敬領命，李璋卻再也看不進奏摺。

&esp;&esp;宮中的人習慣捧高踩底，雖然有賢妃在，但他們或許會覺得李策生死未卜，對楚王妃怠慢起來。

&esp;&esp;而她住在宮裡，會不會隨時跑到紫宸殿來？就算她是去看望父皇，也會常常從這裡路過吧？

&esp;&esp;李璋的後背漸漸僵硬，順手拿起幾本奏疏，壓住那本封面有些汙漬的書。

&esp;&esp;等訊息？

&esp;&esp;他派去北地尋找李策的人，的確會帶來訊息。

&esp;&esp;“有訊息嗎？”

&esp;&esp;“有新的訊息嗎？”

&esp;&esp;每次有人經過前廳，裡面的男人就要走出來問，問得剛剛被提拔為從九品仁勇校尉的朱彥縮著腦袋守在門口，見有人過來，就揮手讓他們走遠些。

&esp;&esp;訊息不會那麼快，但他沒辦法勸慰。

&esp;&esp;楚王是葉將軍的妹夫，也是好友。

&esp;&esp;客棧塌落砸住楚王的訊息乍一傳來，葉長庚便要帶人去救，是朱彥死死攔住，讓他再等等訊息。

&esp;&esp;七萬大軍分散開，駐守河東道最重要的關卡。葉長庚的職責是守衛河東道，絕不能徇私，落人把柄。

&esp;&esp;葉長庚果然沒有動，但他每隔半個時辰，就派一隊官兵到雲州去，似乎唯恐前一波人消失在路上。

&esp;&esp;每隊官兵都帶著他的書信，交給雲州刺史尹世才。

&esp;&esp;那些與其說是書信，不如說是催命符。估麼著這會兒尹世才已經又驚又怕，就差把腦袋割下來送給葉長庚謝罪了。

&esp;&esp;朱彥也曾破口大罵，說什麼奸商蓋的破房子，跟螞蟻窩似的，又沒下雨又沒地動，怎麼就塌了？

&esp;&esp;剛罵完，就發覺葉長庚的表情不太對。

&esp;&esp;他認真地看看朱彥，道：“那是我們家蓋的房子。”

&esp;&esp;朱彥再不敢說話，灰溜溜守在門口，已經有好幾個時辰。

&esp;&esp;而葉長庚也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久久不語。

&esp;&esp;他回到屋內，除了詢問訊息，便站在輿圖沙盤前，偶爾捏起一面小旗，插在某處。

&esp;&esp;朱彥看了一眼，心中發抖。

&esp;&esp;不會是因為妹夫，要把軍隊全調去雲州吧？

&esp;&esp;或者——楚王不是意外，是遇刺？

&esp;&esp;被突厥刺殺？

&esp;&esp;夏末的河東道已不太炎熱，朱彥摸了摸胳膊，那裡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esp;&esp;一年了，一年沒有打仗，可是他會在午夜突然驚醒，分辨耳邊那些喊殺聲，是夢境還是現實。

&esp;&esp;其實很容易分辨，聞一聞味道就可以了。

&esp;&esp;血腥、硝煙、甚至是屍臭，那些味道無孔不入，纏在身上，數月都不會消散。

&esp;&esp;“朱彥!”屋內響起葉長庚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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