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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唐軍的旗幟呢?
&esp;&esp;軍旗只剩下焦黑的木杆,氣勢磅礴的“唐”字,被燒燬、撕碎、碾為齏粉。
&esp;&esp;萬里山河如果是一本書,那麼這本書已被人架在柴堆上,隨時會燃起熊熊大火。
&esp;&esp;剛剛攻破長城,想要休整片刻的突厥軍隊,臉上洋溢著得意、自豪、壯志昂揚的神情,可是突然有一個人,驚怔地看向遠方。
&esp;&esp;“有敵軍!”
&esp;&esp;“你迷糊了吧?”軍官大罵,“他們只要還有一兵一卒,就會退守雲州城。這會兒來,是送死——”
&esp;&esp;軍官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向衝鋒而來的騎兵,猛然後退一步。
&esp;&esp;“快!快!集結兵力!有敵情——”
&esp;&esp;這句話同樣沒有說完,一根劍矢迅疾而來,釘入他的胸口。穿破鎧甲,沒入皮肉,撕開心肺,掠走他全部的力氣。
&esp;&esp;“敵——”他想舉起手,身體卻向下摔去,隱隱約約,看到敵方的將軍。
&esp;&esp;那人並不像突厥漢子般魁梧壯碩,相反,他還有些大唐讀書人的書卷氣。
&esp;&esp;這樣的人,是怎麼舉起彎弓,遠超射程,把他釘死在長城上的?
&esp;&esp;大唐,這樣的人多嗎?
&esp;&esp;眼前的天像被人潑了一瓢墨,他緩緩倒地,心有不甘。
&esp;&esp;到底還是沒能親自牽著馬,到黃河邊飲水吃草。
&esp;&esp;“雲州段長城已被攻破。”斥候帶來最新訊息,“雲州岌岌可危。”
&esp;&esp;這裡才剛經歷一場苦戰,雖然擊退敵兵,但葉長庚受了傷。
&esp;&esp;他隨意坐在一塊磚石上,包紮傷口,用牙齒咬緊布條,啐出一口血水。
&esp;&esp;果然如燕雲所說,突厥一面緊咬朔州,一面調撥更多兵力,突襲雲州。
&esp;&esp;雲州城就在雲州段長城正南邊,攻破長城後,突厥便會圍攻城池了。
&esp;&esp;大唐百姓,已暴露在敵軍利齒之下。
&esp;&esp;葉長庚笑了笑。
&esp;&esp;在這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讓報令的斥候神情擔憂。
&esp;&esp;校尉朱彥倒是並不擔憂。
&esp;&esp;安國公府的人都喜歡笑,葉將軍埋伏在吐蕃運糧道路上時,也曾經一面苦捱,一面笑著回憶京都的美食。
&esp;&esp;只不過下一刻,他便從溝壑中跳出來,舉刀拼命了。
&esp;&esp;“河東道府兵七萬人,”葉長庚看了眼灰撲撲的天色,道,“明日便有三萬抵達雲州。朔州段長城留一萬鎮守。另選精兵八千,要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擅馬戰、擅用陌刀的,跟我出城。”
&esp;&esp;“將軍要支援雲州?”朱彥問,同時分析道,“朔州長城同雲州長城相連,我們可以走城牆,快速到達雲州。”
&esp;&esp;只不過很可能會在接近雲州的時候,陷入突厥人的包圍中,難以突破。
&esp;&esp;葉長庚彷彿沒有聽到朱彥的建議,繼續下令道:“再給我一千騎兵,全部去做斥候,刺探軍情。”
&esp;&esp;“一千斥候?”朱彥終於覺得有些不對。
&esp;&esp;“一千,”葉長庚道,“我們不去雲州。楚王說若只能硬碰硬,便需要靈活機變。去雲州,可算不上靈活機變。”
&esp;&esp;夜色掩護大軍,繞山路向西,沿黃河向北奔襲。
&esp;&esp;天亮進入草原時,有人在急行軍中喘著氣說話。
&esp;&esp;“這不是去雲州!”
&esp;&esp;“當然不是!老子又沒轉向。雲州在東北,這是去西北。”一個刀疤臉的男人摸了摸胸口揣的胡餅,不屑道。
&esp;&esp;“去西北。”有人重複他的話。
&esp;&esp;“羅老二,你倒是不迷方向。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