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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個誹謗父皇母后、意圖結黨的把柄。

&esp;&esp;李策只需要把這封信交到言官手中，便可彈劾李璨大不敬之罪。

&esp;&esp;但也正因如此，李策才相信他沒有撒謊。

&esp;&esp;因為如果撒謊，到時候朝堂問罪，便會罪無可恕。

&esp;&esp;李璨是故意的。

&esp;&esp;兵行險著，讓李策相信宮宴的事已經過去，皇后已經受到懲罰，而他們的兄弟太子殿下，無辜、仁愛、殺伐果決、勞苦功高。

&esp;&esp;至於傅明燭的信，不看也罷。

&esp;&esp;無非是添油加醋，把事情說得更嚴重。

&esp;&esp;在他的口中，趙王李璟幾乎得手，楚王妃葉嬌名節受損、悲憤交加。

&esp;&esp;不會的。

&esp;&esp;李策的腳踩在信上，心中搖頭。

&esp;&esp;他信五哥，即便被藥物迷惑，也會保住嬌嬌的名節。

&esp;&esp;至於傅明燭，恐怕是想把他氣死。

&esp;&esp;李策幽深的眼眸似蟄伏巨獸的暗夜，湧動山崩城塌般的危險氣息。

&esp;&esp;“青峰。”他喚道。

&esp;&esp;正在門口坐著打瞌睡的青峰猛然抬頭，睏意退散，起身上前。

&esp;&esp;“殿下有何吩咐？”

&esp;&esp;“我的病情……”李策轉過頭，正色道，“太子知道了。”

&esp;&esp;知道他身上屍毒未清，知道他不能驚懼憤怒，所以讓傅明燭送來這封信。

&esp;&esp;如果能氣得他心脈斷裂當場喪命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要讓他擔憂崩潰。

&esp;&esp;青峰有些慌。

&esp;&esp;“所以送信過來？”他問，“殿下的身體怎麼樣？”

&esp;&esp;“還好。”李策道。

&esp;&esp;其實並不怎麼好。

&esp;&esp;每一次心跳都是顫抖的，時而迅速時而緩慢，身體彷彿站在不斷地動的斜坡上，搖搖欲墜。

&esp;&esp;但是他不想去躺著。

&esp;&esp;他坐在這裡，捏著這封葉嬌送來的信，想京都的局勢，想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想他該怎麼樣，才能用這破如秋葉的身軀，給葉嬌、給五哥、給大唐朝廷一個交代。

&esp;&esp;即便他死了，也希望那個交代，能讓他們安然度日，不必提心吊膽、處處遇險。

&esp;&esp;李璨錯了。

&esp;&esp;太子李璋或許的確殺伐果決，但他並不無辜，也絕無仁愛可言。

&esp;&esp;李璨那封信也的確安撫到了李策，但凡李策思慮沒有那麼遠，也便罷了。

&esp;&esp;但是偏偏，他是在幽閉皇陵中長大的人。

&esp;&esp;躺在那裡胡思亂想的他，喜歡推算很久以後的事，也從不敢指望用別人的仁慈，來換平安。

&esp;&esp;不過眼下的局勢，的確對裴氏有利。

&esp;&esp;裴氏祖宅此時陰雲密佈。

&esp;&esp;族人私下裡傳，說皇后娘娘被收繳金冊，等同廢后了。

&esp;&esp;“伯父怎麼說？伯父不是吏部尚書嗎？他難道不能為姑母爭一爭？”

&esp;&esp;“爭什麼啊？”有人竊竊私語，“聖上病倒，太子殿下理政了。爭和不爭，沒什麼兩樣。”

&esp;&esp;其他人立刻明白過來。

&esp;&esp;“等太子登基，姑母還是皇太后。”

&esp;&esp;“對啊，太子妃姐姐到時候就是皇后，我們裴氏，照樣無人敢惹。”

&esp;&esp;在家族為小姐們辦的認字私塾中，姐妹們趁西席先生不在，壓低聲音議論著。

&esp;&esp;裴茉坐在最後面的位置，低垂著頭，聽這些閒話。

&esp;&esp;她心中隱隱希望，他們能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