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浠的日記算不上什麼危險品,但也絕不可以被其他人發現。
小瓷有段時間沒拿出來看了。
這次,她準備再看一遍孟沅浠之前在孟家經歷過的事,為以後演戲做做準備。
昨天,她剛知道,鬱楓不是來老宅養傷的,他的腿,是小時候發生意外,落下的殘疾,左右兩邊都不能站,更別說正常行走了。
讓鬱楓住進老宅,是鬱老夫人的主意。那時,她還沒去世,叫鬱楓搬進來陪她住,一住就是兩年。
鬱老夫人對鬱楓十分偏愛。
她不允許任何人在老宅六點以後進食,包括她自己,哪怕她當時已經病重,需要少食多餐維持營養,仍嚴格要求自己這樣子做。
而對於鬱楓,她卻縱容他想吃什麼吃什麼,想什麼時候吃什麼時候吃,可謂是給足了疼愛。
在這之前,鬱家對這個腿腳不便的孫子,一直持放任態度。
鬱老夫人身患癌症,活不了太久了,所以她臨終前迸發的慈愛,並沒有在鬱家掀起多大波瀾。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她去世後,鬱家對鬱楓的態度,又回到了最開始。
如果不是鬱楓性格暴戾,行事乖張,相信鬱家應該很願意,確保他衣食無憂之餘,再多給他一份豪門接班人沒有的隨心所欲。
:“楓少爺的腿真的治不好了嗎?”
:“這問題你都問過多少遍了。”
:“不……我就是想,萬一還有機會呢……他長得那麼帥,不該後半輩子都坐在輪椅上。”
:“唉這麼多年,他的腿一直殘著,以鬱家的資源,以前治不好,估計以後也很難治癒了。”
前天給小瓷做檢查的醫生護士,在值班室閒聊,他們和崔師傅一樣,是叛徒事件後新招來的,微有不同的是,這醫生曾跟著頂級醫療團隊照顧過鬱老夫人一段時間,是相當有實力的主任醫師。
他在鬱家待過,所以才會對鬱楓怎樣住進老宅,又如何得寵失寵這麼瞭解。
從他們不到十分鐘的聊天裡,小瓷得到了太多資訊,最好的訊息莫過於,鬱楓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身體層面,他是實打實的廢人一個。
等他們聊完,又過了幾分鐘,小瓷才推門進去。
她來這的目的是想拜託他們幫忙複查一下她的身體。
醫生很負責,護士也很熱情,檢查結果出來,胃出血控制住了,她只需要繼續服藥就可以了。
小瓷拿著報告單子,彎眼揮手離開了值班室。
鬱家這種級別的豪門,非常注重隱私,上網查,根本查不到什麼,到孫子輩,更是光有人名,沒有照片。小瓷對鬱楓的瞭解,全來自於這些天暗流湧動的朝夕相處。
這次偷聽,直接改變了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鬱楓不是暫住,他會一直住下去,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討好鬱永德,太危險了,無異於刀尖舔血。更何況,和鬱老爺子的下次見面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攀上鬱家的口子短時間內撕不開,或許回過頭,利用一下孟家,也是一種聰明的選擇。
孟沅浠敗就敗在臉皮太薄,不能屈,不能伸,最後把自己逼進死衚衕,任由瞧不起她的人羞辱,愚蠢至極,小瓷篤定自己不會走她的老路。
她一頁一頁翻過,仔細記著孟沅浠和孟元青相處中的細節。
日記裡,孟沅浠對這個養家兄長太容忍,太小心翼翼,一度看的小瓷牙疼眼熱,有種把她臉皮一起丟掉的窩囊感。
最後幾頁,她翻頁的動作大了點,紙張從縫線處撕開,豁出了一個大口子。
小瓷輕皺眉,沒當回事。
等她翻下一頁,同樣的,也在縫線處輕輕一拉就裂開了,她這才注意到,日記本後面好像被撕掉了幾頁。
撕口過於工整,藏在了縫線下面,乍一看根本發現不了。
小瓷可以確定,這是孟沅浠撕的,只有她,撕個日記還講究整齊一致,連毛邊都沒留下。
可她為什麼要撕掉最後幾頁?
是怕人知道她的隱私,還是寫錯了,懶得塗改。
帶著疑惑,小瓷試圖回憶,走的那天,孟沅浠出租房垃圾桶裡有沒有可疑紙張,結果只是徒勞。時間相隔太久,對於這種細節,記憶早就模糊不清了。而且就算想起來,就算有,那垃圾桶裡的垃圾肯定已經被扔掉了。
少之又少的線索,如同紙張光滑平整的撕口,斷的了無痕跡。
沒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