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休息室。
彭陸南被強行帶上來。
嚴泗一眾保鏢退出房間後,陸蘭芝又給了他一巴掌。
彭陸南側著臉,同一個位置被打了兩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印出紅痕。
“怎麼不用力。”
他像是不怕死,語氣裡帶著挑釁。
“舒悅還在樓下等你,想明白了就快點下去。”
兩巴掌已經夠了,夠讓他發熱的腦子好好冷靜冷靜了。陸蘭芝忍著怒意,無視他說的話,顧自決定了他等會的去向。
回宴會廳,陪孫舒悅敬酒,敬來賓。
“是怕我臉上出現巴掌印,被別人看見,解釋不清嗎。”
平日,彭陸南捱打的時候,不會有反抗,不會多說話。但今天,他直視陸蘭芝,一雙灰綠色的眼什麼情緒都不帶,只剩一片冷漠寡淡。
“要我娶孫舒悅?她知道嫁過來後,一做錯事就要被打嗎?”
不斷的挑釁,像壘高的石牆,隨便哪塊石頭有問題,就會轟然倒塌。一片廢墟下,觸目驚心,原來每一塊石頭都有問題。
見他非要扯回這兩巴掌上,陸蘭芝臉色難看,高傲地揚起秀氣的脖頸:“舒悅這孩子聽話,知道分寸,不像你,從小就這樣,不打不老實。”
沒人性的暴行被美化,彭陸南眼底浮現紅血絲,眼白急劇變成赤色,他笑了起來,冷冷的兩聲。
“你沒想過,如果我們結婚,她遲早看到我的腿,到時候,你想我怎麼解釋。”
十年沒點破過的事,在這次爭吵中突然炸出,讓劍拔弩張的氛圍徹底收不回。陸蘭芝下頜緊緊繃著,發白的臉在努力維持最後的體面。
僵硬的笑,因為用力,而變得猙獰。
“我會和她說,是你小時候調皮,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她早就想好了說辭。
對視之中,彭陸南收起虛浮的冷笑,眼底驟然凝聚憤怒的恨意。
“編的真好,可惜,我不會和她結婚。”
整個彭家,都假的要死。
在這裡久了,他會覺得有病的是自己。
說完,他要走。
陸蘭芝又一次警告了他:“你也不想那小孩活不成吧。”
彭陸南不知道第幾次,在她威脅下,停住奪門而去的腳步。
他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慢慢緊握成拳,聲音忿冷:“你拿人命威脅我,很得意?”
“不這樣,你能聽話?”
陸蘭芝語氣激動,她又想起,自己把棍子都打斷了,也不能讓他鬆口,和孫家聯姻。還好她手裡還有籌碼。
彭陸南迴眸,啟唇一字一頓:“今天訂完婚,你把人交給我。”
“不行。”
陸蘭芝臨時反悔,聲色凌厲道:“等你們領完證,我會……”
“領完證,辦完婚禮,生完小孩,你乾脆等我死了,再拿小桔威脅我。”
母子母子,非要子死。
彭陸南眸子越來越冷,裡面沒有溫度,更沒有感情。
陸蘭芝被他凜然的氣場嚇到,沒有再說下去。
籌碼在手,她就算不談好,也不允許自己吃虧太多。
“你和舒悅的訂婚宴還沒結束,你只要配合,過兩天,我讓你見一面那孩子。”
彭陸南身上傲氣不消,他似乎對她失望無比,一言不發,冷著臉提步離開。
嚴泗帶人進來:“夫人,還需要跟著少爺嗎?”
“不用了。”
陸蘭芝緩下肩膀,捂住胸口舒氣。
那孩子是他的命。
不會再跑了。
“二樓那客人吐的血都處理乾淨了嗎?”
“處理乾淨了。”
“好。”
一整天忙下來,陸蘭芝感覺到了力不從心,尤其這會,剛和彭陸南吵完架,自己的親兒子不理解自己,幹什麼都心累。
她歇了一會才想起來問:“那客人是哪家的?”
“孟家。”
“孟家?孟文忠?”
陸蘭芝想好久,才想起來這號人。邀請孟家,完全是順手帶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
“夫人,孟先生已經去世,現在孟家產業是他的兒子在管。那客人是他們家的養女,半年前,被孟先生的夫人趕出了家門。”
“養女?這種人也來參加陸南的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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