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不覺得是緣分,她很壞,她只想一個人獨佔這份工作。
競爭一旦開始,誰都不想做第二名。被淘汰,和自己體面離開,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
戴雪芙回來這天,她順利搬進了新裝修的房間。小瓷看著隔壁,比自己房間大三倍的公主房,一時無語。
鬱楓這樣做,是在給她下馬威嗎。
戴雪芙手上的手鐲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什麼意思,喜歡送手鐲?喜歡送手鍊?
偏心沒邊了。吃苦找她,享樂找別人,什麼最瘋最難搞的豪門少爺,最後還不是沉迷美色,學別人造金屋藏美人。
“呵。”
小瓷知道自己難受的點不在於房間大小,而在於,鬱楓明明已經決定放棄她,但還是要在飛機上和她拉扯不清,妄想搶奪她最寶貴的東西。
惡魔的心堅若磐石,不可能被撼動,做再多也是徒勞。
小瓷徹底死心。
她提筆,認真抄經,十二點一過,走去後院,遇到戴雪芙也在那,差點被嚇到。
“看來學妹寫的很認真,一晚上才寫這麼幾張。”
甜美的聲音說著令人尷尬的話,小瓷懷疑她對自己有敵意。
戴雪芙手裡的經文一張張加起來,有四五厘米厚,還不算她已經燒了的。
難怪金爐這麼滿,她是早也寫,晚也寫,一天到晚都在寫。
“我習慣抄一遍,念一遍。”
這耽擱的時間,能說是她浪費掉的嗎。
小瓷回答的滴水不漏,在鬱楓常年刁難下,她非常之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嗯?”
戴雪芙笑著發出疑問,這一聲聽得小瓷微微皺眉。
嗯什麼。有什麼好嗯的。
“我看學妹是抄兩遍,念一遍。”
“寫字前,先描邊是初學者才會乾的事。”
戴雪芙嘴角邊的梨渦加深,看不出來,她是好意,還是威脅。
霎時間,小瓷燒經的手停住了。
她的秘密,就這樣暴露在了競爭對手面前。
“每個字,每一筆,都不連貫,這瞞不了我。”戴雪芙告訴她原因。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說到底,還是自己太掉以輕心了。
小瓷抿嘴不語,手裡接著燒經。
不能再暴露更多了。
戴雪芙看一眼她,無意識地高人一等,“學妹,職場很殘酷,不講先來後到,你叫我一聲學姐,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抄經人這份工作,可能,我更勝任,你說呢。”
這樣的競爭對手,她永遠不會輸。戴雪芙擔心了半年,終於不用再擔心了。
小瓷聽懂了。
對方願意放她一馬,不告訴鬱永德,前提是,她自己主動退出。
其實不錯。
情況這麼糟糕,她被發現弄虛作假,沒有半點回旋餘地,自己本來也打算離開,嘴甜阿諛一下,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低人一等,幾年後,誰又記得誰,這些早不重要了。
可她,就是不想。
“學姐,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很懂。”
最後一張經文燒成灰燼,沒留下一點痕跡。
隨之消失的,是證據。
戴雪芙收起笑,怔了差不多四五秒,“你以為這樣做就能瞞天過海?”
自己業務能力不過關,喜歡陽奉陰違,耍花招,招搖撞騙。那到時候,丟臉的是誰,不會心裡沒數吧。
經得起考驗嗎。
“學姐,畢業證是做不了假的。”
小瓷雙手合十,在月光下,虔誠地默經。
戴雪芙緊緊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
“誰說你畢業證作假了。”
那什麼作假了。
安大書法系畢業,這還不能代表什麼嗎。
默完經,小瓷雙手插回口袋。
“學姐,希望你不要針對我,我沒有想和你競爭的意思。”
看著人無所謂離開的背影,戴雪芙氣到連連哼叫。
她將經文盡數焚燒,然後拿出手機,給那個備註“f(愛心)”的男人,發去了第一條微信。
[楓少爺,原諒我這麼晚打擾,有件事我必須告訴您……]
……
小瓷回房間,馬不停蹄收拾行李。
戴雪芙告狀,首選鬱楓,她是鬱楓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