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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碧荷

錢家村有一富貴人家,乃書香門第、大戶望族,育有一女名喚碧荷。此女子生得眉如遠黛,眸似秋水,亭亭玉立,風姿綽約。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才華橫溢,令人稱羨。

然而,命運無常,在其十五歲時,父母不幸早亡。碧荷便攜乳母張氏,帶著父母遺留的微薄積蓄,前往一偏遠小山村,勉強度日。

奈何後來入不敷出,碧荷無奈淪為歌奴。她身處青樓,卻堅守底線,只賣藝不賣身。碧荷常著粉藍的外衫,裡面是白色的襯子,手上戴著一個溫潤的玉鐲,耳上掛著精緻的耳環,頭上插著一支金色的髮簪,淡雅出塵,其芳名遠揚,引得各方富家子弟、官宦公子慕名而來。

有一朝廷二品大員鄭懷德,此人個子矮矮,身形肥胖,滿臉鬍鬚,眼睛小得幾乎快要睜不開。他對碧荷心生傾慕,欲派家丁將其請至家中,卻接連三次遭碧荷婉拒。鄭懷德怒不可遏,遂命家丁強行將碧荷擄至府上。他怒目圓睜,厲聲喝道:“你不過一煙花女子,有何德何能,竟敢在本大人面前擺架子?聽聞你擅長吟詩作對,如今寒冬臘月,外面梅樹成林,你即以梅為題,作一首詩來。”

碧荷不卑不亢,神情堅定,沉思片刻,揮筆寫下一首《梅花》:梅花傲雪綻青樓,傲骨風姿意未休。富貴兒郎何足羨,清香自守笑王侯。這鄭懷德雖趨炎附勢,卻也惜才,見其才華出眾,便不再計較。

但女子終歸難逃情字。一日,碧荷在偶然間邂逅了宰相之子付連成。付連成身著綠色的外衫,裡面是藍色的襯子,腰線上掛著一個精美的玉佩吊墜,風度翩翩,氣宇不凡。二人目光交匯,瞬間心動,互生情愫,私定終身。

此事被宰相知曉,他怒不可遏,覺得有失體統。畢竟子女婚事皆由父母之命,哪能由他自作主張。於是下令:“來人,將公子給我押回來!”

這邊的付連成向碧荷保證:“我一月之內必定歸來,定以三書六禮、鳳冠霞帔娶你過門。”碧荷自此日盼夜盼,茶飯不思,每日倚窗而望。

最終盼來的卻是付連成大婚的噩耗,她心如刀絞,萬念俱灰,一病不起,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之時,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又來到與付連成初遇的河邊。恍惚間看到一個神似付連成之人,忙呼喊,待那人回頭,才知並非。

此人乃是一貧窮書生秦聿,他穿著破舊的灰布單衣,鞋子甚至都露著腳趾頭,面容憔悴,卻難掩眼中的堅毅與渴望。他本欲赴京趕考,卻囊中羞澀,身無半點盤纏。碧荷見狀,心生憐憫,傾其所有,助其讀書寫字,供其赴考。秦聿受恩於碧荷,暗暗發誓,待金榜題名,定要將對碧荷的愛慕之情傾訴,娶其為妻。

怎奈紅顏薄命,碧荷在十九歲時便因病香消玉殞。而秦聿不負眾望,金榜題名。待他榮歸故里,滿心歡喜地想要見到碧荷,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然而,見到的卻是碧荷的葬禮。他如遭雷擊,撲在棺材上,痛哭流涕:“碧荷,碧荷,你為何不能等等我?”那哭聲撕心裂肺,令人動容,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與遺憾都宣洩出來。

從此,那小村河邊,多了一個孤獨的身影,髮髻零散常常對著河水喃喃自語,彷彿在與逝去的碧荷傾訴著無盡的思念。真乃成也碧荷,敗也碧荷……

碧荷才高命舛,青樓堅守情真。相思付與意中人,怎奈良緣難穩。

宰相強權離分,書生恩義留存。香消玉殞夢歸魂,徒剩悲聲遺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