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營長出去了,把院子留給她們。
張豔紅招待倆人,讓她們坐,故作隨意道:“家務活都是我做。”
寧曉曉看向院子,張豔紅家的院子收拾的很精緻,院裡用木頭搭著一個小亭子,過道鋪著幾塊石板路。
牆邊種著幾棵小樹苗。
樹還沒開花,寧曉曉好奇問:“種的什麼樹?”
張豔紅羞澀一笑:“梅花。”
梅花很適合東北,冬日能在院裡存活。
趙連弟誇道:“你們院子收拾的真好,不像我家,擺的全是鹹菜缸。”
天色黑了,張豔紅家沒準備大石頭和大粒鹽,她們沒幫上忙,各自回家。
翌日,寧曉曉在辦公室做付嘉鳴的棉帽子,市委宣傳部的王愛國找來了。
“寧同志。”
王愛國隔著窗戶喊她,停好腳踏車,風塵僕僕跑進辦公室。
寧曉曉放下針線,起身問:“有任務了?”
“沒有。”
王愛國跑的直喘粗氣,只擺手,卻沒有下一句。
寧曉曉疑惑,沒任務,他跑來幹嘛?還跑這麼急,一腦門汗。
王愛國從兜裡掏出二塊錢,放在辦公桌上,神情有幾分不自然:
“寧同志的宣傳報,上級很滿意,這是你的獎金。”
寧曉曉驚訝,還有獎金?工作待遇不錯呀。
“謝謝上級領導的認可,辛苦王同志跑一趟,不用特意送來,下次有任務一塊送過來就行。”
王愛國神情不太自然,“寧同志,這兩塊錢你收好,那個……”
王愛國吞吞吐吐,小聲道:“你偷偷藏起來,捱餓的時候買吃的。”
寧曉曉一臉懵。
王愛國:寧同志這麼瘦,在家裡一定經常捱餓。
王愛國滿心愧疚,上次寧同志被罰不許吃飯,是受他連累,回去後,越想越擔心。
兩塊錢獎金是他幫著打申請,跑了好多趟領導辦公室要來的。
錢一到手,他立即送過來,車輪子都蹬冒煙了。
寧曉曉疑惑開口:“謝謝同志,不過軍區不缺吃的,不是說災荒過去了嗎?哪裡又鬧饑荒了?”
寧曉曉心中緊張,不會是書中世界和歷史有出入吧?
按歷史,今年是災荒最後一年,現在已經秋收,歉收的地方也等到了救濟糧,不太缺糧了。
“沒有,寧同志,你……需要幫助嗎?”王愛國答非所問,期期艾艾問。
寧曉曉:……
她需要什麼幫助?付嘉鳴是團長,工資津貼那麼高,怎麼看她家也不算貧困戶吧。
寧曉曉的沉默,在王愛國眼裡是難以啟齒。
“寧同志,現在婦女解放了,你若是在家受了欺負,可以找婦聯尋求幫助,不要難為情。”
王愛國一口氣說完,不敢看寧曉曉的神情,因為尷尬,跑得飛快。
跑到門口不放心,又留下一句:
“兩塊錢你藏好,別交給你男人,放心吧,別人不知道。”
寧曉曉:……
他在哪聽的謠言啊?
寧曉曉沒來得及解釋,王愛國騎上腳踏車跑出了殘影。
錢秀英在辦公室門口,偷聽了好一會,驚掉了下巴。
原來寧曉曉在家過的這麼悽慘,飯都吃不飽,兩塊錢還得偷藏。
難怪這麼瘦。
錢秀英聽到驚天大瓜,抓心撓肝,想和人一塊說說閒話。
她趁著學生體育課,跑去了供銷社。
供銷社裡,幾個軍嫂靠著櫃檯聊八卦,八卦的物件正是寧曉曉。
售貨員滿臉羨慕:“還是寧同志嫁的好,付團長親自陪她買布,可捨得花錢了,棉花買了八斤。”
一軍嫂神秘兮兮:“昨早上,我碰上付團長送媳婦上班呢。”
另一軍嫂搶著道:“晚上下班,我也看見了,倆人並肩走,也不避人,一點不害羞,要是別的小媳婦,早就羞紅了臉。”
“我打水,碰上付團長好幾次呢。”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沒見過寧同志打水。”
“付團長第一天來大院,我就見到了,看著人就好,我還想給他介紹物件呢。”
錢秀英走進去,插嘴道:“得了吧,全是裝的,寧曉曉在家飯都吃不飽。”
幾個軍嫂目光齊刷刷轉過來,眼中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