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把尋找猴子的想法一說,燕雲當即就笑了。離開五尖山太長時間,她也有些想念當初的兄弟們,想念那時風風火火闖四方的日子,但礙於張易的身份她不好再見這些人,如今張易主動提出來她當然一百個願意。半夜裡無處找人畫像,她準備明日一早一睜眼就辦這事情。
第二天一早,張易讓丁大力秘密提供那兩名養傷獄卒的家庭住址,把謝武和馬六派了出去,然後讓府衙差役尋找一個丹青高手帶至後宅。
根據燕雲的口述,猴子的形象呈現在畫紙上,燕雲連連讚歎畫師技藝高妙。她把畫像疊好和張易寫給趙小七的簡訊交給錢老蔫,這位訓鴿好手第一次派上用途。
這兩天丁大力果然不出所料毫無收穫,但張易卻沒有收手的意思,讓他親自帶隊繼續嚴查深查,因為張易想要的就是打草驚蛇的效果,他堅信賊老道等七個人根本不可能自己逃出大牢,只要州衙不停地折騰,那些內鬼就一天不踏實。只要這些人心裡不踏實,離露出馬腳的日子就不遠了。為此,張易秘密叮囑丁大力重點到錄事參軍王興立、管營柳長風、節級杜水和那兩個獄卒的家宅附近大張旗鼓搜查,擺出不抓到賊道諸人不罷休之勢。
內賊之禍大於外患,整頓州衙就從大牢開始。
在汴京的趙小七很快傳回四條訊息:汴京、滑州、江寧府和成都訊息信鴿傳遞網已建好;尋找猴子的事情已交給牛大,牛大已發動手下在全力尋找;師父凌雲道長帶著素清師姐從京東東路壽光縣接寧氏母子三人到了汴京,過兩天凌雲道長親送素清到滑州;陽翟縣神垕鎮尋礦也有了眉目,目前正在運籌把那片地整體買過來。
“大四喜啊,太好了,看來天助我們。”燕雲眉開眼笑的說道。
“是啊。”張易微笑著點點頭,心中暗想自己也不能窩在家裡死等訊息,必須主動出擊順便探訪民情。如果帶燕雲出去,她那天當街暴打潑皮出了名,到街上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如果跟她商量她肯定不依,又拿出師父的話壓自己,乾脆瞞著她約好謝文從州衙前邊出去,她以為自己在州衙辦公必不知曉。
主意已定,他利用早飯時間約好謝文,吃過飯徑直穿過三廳前往州衙。脫下官袍換上書生裝扮悄悄出了府衙大門來到街上,向南穿過一條街,謝文正在街角等候。
“大人……”謝文剛要說話被張易打斷。
“噓,叫公子,記住以後家裡外邊都這麼稱呼,別一禿嚕嘴叫亂嘍。”張易叮囑道。
“公子,這麼早咱們上哪啊,打探訊息最好的去處茶樓酒肆還沒開門呢。”謝文看著大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說道。
“先找個早點鋪子。”張易向四周望望說道。
“咱們不是剛吃過早飯嗎?”謝文低低說道。
“幾天不見本公子發現你廢話多啦,你吃飽了本公子還沒吃飽呢。”張易白了他一眼,順著大街向南走去。
來到一家羊湯館,張易見裡邊客人不少,於是踱著步子進了門,尋了個空位坐下:“店家,來一碗羊湯外加一個小餅。”
店小人多人聲嘈雜,張易只聽旁邊桌子上一個三十左右歲的漢子跟旁邊一個四十左右歲的男人嘟囔道:“李大哥,這兩天也不知州衙抽什麼瘋,說搜查越獄老道到俺們家去三趟啦。”
“三趟還多呀,俺聽說有搜查五次的。這幫該死的捕快,到哪都弄得雞飛狗跳的。”那個被稱作李大哥的低低說道。
“這麼搜有個屁用,那幫老道早跑沒影啦。”三十左右漢子嘟囔道。
“聽說那幫道士從大牢裡大搖大擺的出去的,那幫牢頭獄卒連個影都沒看見,你說這事兒邪門不?”李大哥壓低嗓音說道。
“要說那老道真能通神,怎麼能被新來的知州抓了呢。要是他什麼都不是,七個大活人一夜間就從大牢消失又怎麼解釋?李大哥,你說是不是老道請神那天法術失靈了,被關進大牢後法術又找回來啦,大家都是這麼說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低低說道。
“這玩意還能時靈時不靈?呸呸,罪過啊罪過,老天爺可別記恨老漢這張破嘴。”李大哥連啐了兩口。
“李大哥,俺還聽有人說是裡邊的人放走的。”三十左右的漢子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
“噓,這話可不能亂講,當心那幫人聽了去。”李大哥說話間四下望望,見沒人注意他們頓時放了心。
張易低頭喝湯吃餅,耳朵卻一直豎著。百姓們私下議論大牢的事再正常不過,大牢這個話題肯定是近期的焦點,但姓李的一句“當心那幫人聽了去”讓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