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正聽聞,先是一愣,心中滿是疑惑,眉頭微微皺起,思忖片刻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林康好端端的怎麼帶了流民回來,還在城門外起了爭執?”
家生子趕忙回道:“四管事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這群流民,瞧他們可憐兮兮的,大多面黃肌瘦,衣不蔽體,說是家鄉遭了災,實在沒活路了,四管事心善,就想著把他們帶回咱們上洛縣,看能不能給安排個生計。可這城門守衛職責所在,不敢隨意放這麼多流民進城,這才起了衝突,如今兩邊都不肯讓步呢。”
林元正聽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起身快步朝府外走去,邊走邊說道:“走,咱們先去城門口看看情況,僵持著也不是辦法,一會驚動了城南駐軍就不是小事了。”要是一時控制不住場面,發生暴力事件,駐軍可以直接當成叛亂武力鎮壓,到那時可就真的是大麻煩了。
家生子連忙跟在後面,主僕二人匆匆朝著城門趕去。還未到近前,便聽到一陣喧鬧聲傳來,只見城門外,林康一臉焦急,正與守衛們理論著,身後是烏壓壓一大群流民,男女老少皆有,個個眼神中透著疲憊與哀求,眼巴巴地望著城門,希望能被放行。
林元正心急如焚,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起來,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他臉色凝重,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那混亂嘈雜的場面,一邊快速前行,一邊運足了中氣,大聲喊道:“都先別吵了!”
這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喧鬧的城門口炸開,瞬間蓋過了眾人的爭執聲、叫嚷聲。那些正吵得面紅耳赤的守衛們,還有一臉焦急、據理力爭的林康,以及那一群或惶恐或激動的流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吸引,紛紛轉頭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
一時間,原本喧鬧得如同炸開了鍋一般的城門口,竟出現了片刻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快步走來的林元正身上。
林元正上前,步伐沉穩又透著幾分急切,他身姿挺拔,一襲衣衫在行走間微微飄動,盡顯不凡氣度。只見他目光先是掃過一臉焦急的林康,那眼神中帶著詢問與安撫,似在告訴對方莫要慌張,而後又看向神色嚴肅且面露難色的城門守衛們,最後落在那群衣衫襤褸、滿臉疲憊與哀求的流民身上,細心一看,這裡面絕對超過一千來人。
每一個流民的模樣都讓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澀,老人們拄著木棍,身子顫顫巍巍,眼神中滿是對安穩的渴望;婦人們懷抱著瘦骨嶙峋的孩子,孩子怯生生地望著周圍,眼神裡盡是驚恐;青壯年們雖還剩幾分力氣,可此時也是滿臉的無奈與無助。
林元正先朝著城門守衛們微微拱手,禮數週全且語氣誠懇地說道:“各位軍爺,今日這情形我已知曉,大家也都是職責所在,我林元正心中明白,絕無責怪之意,只是這些流民著實可憐,想必大家也都於心不忍,咱們不妨心平氣和地商量出個解決之法,可好?”
一個守衛伍長模樣的人開口回應道:“林家主,我們都知道林家仁善,我們也受過林家恩情,今日這事,我們也實在是為難啊,這麼多流民,若貿然放進城來,萬一混進了什麼歹人,引出什麼亂子,那我們可擔待不起呀。”
林元正微微點頭,一臉理解地說道:“伍長所言極是,你的顧慮不無道理,這安全之事確實重中之重。不過,這些流民大多都是遭了災,實在沒了活路才背井離鄉至此的,咱們若將他們拒之門外,他們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若如此,咱們可以一邊先妥善安置他們在城外,一邊派人細細甄別,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這樣既能確保縣城安全,也能給這些可憐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覺得如何?”
那伍長聽了,面露思索之色,猶豫了一下說道:“林家主,你這法子聽著倒是可行,只是甄別起來也並非易事呀,這得耗費不少人力和時間,而且即便甄別完了,這後續安置也是個大問題,咱們縣城哪能容得下這麼多流民?”
林元正趕忙說道:“伍長放心,後續安置之事,我林家能幫襯著解決這些流民的溫飽問題,我這邊可以去與狄大人商議,至於甄別,我林家可以出人協助,事後必有厚報,不知伍長你看可行?”
那伍長聽了林元正的話,不禁微微動容,他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心中也著實有些糾結。一方面,他深知這些流民確實可憐,若真能如林元正所說那般妥善安置,倒也是做了一件善事;可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萬一出了什麼差池,自己這小小的伍長職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旁邊的幾個守衛聽了林元正的話,也紛紛小聲議論起來,有的覺得可以試一試,畢竟這麼多流民在城外看著也揪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