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笑道說道:“家主,你有所不知,我是想給我那不成器的娃尋個媳婦,這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趁著我現在還有點手藝,就想多攢點錢給他置辦些彩禮,盼著來年我也能抱大胖孫子喲。哈哈哈。”說著說著,趙鐵匠就樂不可支的笑了出來。
林元正聞言,也是微微一笑,“我記得你那兒子趙青山,不是跟著王師傅做木匠嘛,他那也有一份月錢,時不時的還有賞錢來著,彩禮錢還差多少呀?需不需要我幫你補上?”
趙鐵匠聽了,趕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家主。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責任,哪能讓您幫著出這份錢。當初我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娶妻生子這類事,做父親的就得給孩子操持,別欠錢也別借錢,否則心裡頭總歸不踏實,過日子都不安穩。我呀,再辛苦些時日,總歸能把這彩禮錢給湊齊的。”
林元正微微一愣,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父愛如山,在這看似平凡的話語中竟蘊含著如此深沉且堅定的力量。他凝望著趙鐵匠那飽經風霜的臉龐,心中不禁悄然湧起一陣感動的浪潮。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林元正前世就是個孤兒,穿越過來後,依舊是個孤苦伶仃之人,有時候他總會在夜深人靜時渴望親情的溫暖,渴望那份來自父母的關懷與呵護。
他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若自己能擁有父母的疼愛,那將會是怎樣一番溫馨的場景。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他只能在這茫茫世間獨自闖蕩,獨自承受著生活的風風雨雨。此刻,望著趙鐵匠對兒子的那份深沉父愛,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親情的嚮往,又有對命運的無奈感慨。
“趙師傅,您的這份擔當著實令人敬佩。”林元正滿懷感慨地說道,“為人父母者,總是心甘情願為子女默默付出,全然不計辛勞。”
趙鐵匠憨厚地笑了笑,應道:“家主,這皆是為人父應當做的。只盼著孩子能夠過上好日子,咱這顆心也就踏實安穩了。”
林元正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許之色:“你這一片苦心,相信青山定能明白,日後也定會好好孝順你們二老的。”
趙鐵匠只是一臉笑容,那笑容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借家主您的吉言,我那小子要是真能懂事孝順,我這一輩子的辛苦也就值了。”說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彷彿已經看到了兒子成家立業、孝順在旁的美好畫面。
林元正拍了拍趙鐵匠的肩膀,“趙師傅,會的,一定會的。”這時,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涼爽,卻吹不散趙鐵匠心中的那份喜悅和憧憬。
沒過多久,趙鐵匠引領著林元正和林福來到了一間獨門獨戶且十分空闊的屋舍之中。屋子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套洗煤工具,進煤破碎口、出煤口一目瞭然,履帶規整地鋪設著,攪拌桶敦實而牢固,旁邊還設有一個設計精妙的濾水臺。
林元正頓時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妥妥的流水線臺嘛!從最初倒入煤炭礦石開始,再到洗煤,一直到最後的濾水環節,一應俱全。要知道,林元正只不過是將每個環節所需用到的工具圖紙描繪出來罷了,萬萬沒想到趙鐵匠居然能夠將它們巧妙地組合在一起,並且還都預留出了充足的操作空間。就這一套流水線,足以讓五六個人同時進行作業,且彼此之間不會互相干擾。除了全程依靠人力操作之外,與現代的洗煤流水線相比,竟也不差分毫。
林元正趕忙走上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甚至還親手操作了一次。其中所運用的皆是省力槓桿原理,無需耗費太大的力氣便能進行操作。然而問題在於破碎煤炭的齒輪,其材質不夠堅硬,容易開裂,使用幾次之後就必須重新更換。看來是真要把鋼材製作出來了。
思忖了好一會兒,林元正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趙師傅,假如把鐵石熔解為鐵水,隨後灌注到預先製作妥當的模具之中,您能猜到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嗎?”
“家主,您說的該是鑄銅錢的那種辦法吧?”趙鐵匠毫不猶豫地說道,“這種辦法用於鑄銀子、鑄銅錢,乃至鑄造青銅器,都沒問題。只是鐵石極難被燒至融化,在火爐裡也僅僅只能燒得發軟,壓根成不了鐵水,況且那坩堝也承受不住如此高的熱量。你這法子恐怕不太可行。”
“如果是用那個高爐來鍊鐵呢,你自己也試過高爐的溫度比你們使用的火爐高,只要溫度足夠高,鐵石就能融為鐵水,普通坩堝承受不住高溫,就用石墨坩堝,它能抵得住更高的溫度,我相信到時候煉製出來的鐵件會更堅硬,而且煉製的速度更快喲。”林元正目光炯炯,語氣堅定且自信滿滿。
“石墨坩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