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所斬的,乃是臥山虎。山上的大寨巢穴,已被搗毀一空,焚燒殆盡。現在徐將軍還在那裡搜尋餘孽,撲滅餘火。因為老丈在這裡,我擔心逆賊經過,眾兵丁不能奮勇作戰,老丈又難以壓服他們,所以徐將軍急忙派我前來接應。幸好逆賊已除,山寨亦毀,若不是老丈暗中相助,這些賊人還不知何日才能被擒呢。逆賊被蕩平,不留餘孽,這都是老丈的功勞啊。”
尤保趕忙謙遜地說道:“將軍等上為皇家出力,下為百姓施恩,搗破賊巢,以安百姓,都是將軍等神勇所致,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從今以後,這周圍百里,可以高枕無憂了。我正感謝都來不及呢,哪裡敢勞將軍掛齒。”
楊小舫又謙遜了一回,這才收軍回營而去。暫且按下不表。
再說徐鳴皋在浰頭寨焚燬了山寨,又帶領著所部五百名校刀手,在各處搜尋了一回。所有投降的嘍兵不足七八十名,其餘的要麼被殺死,要麼被燒燬,還有那些被刀砍傷的有頭無足,被火燒壞的爛額焦頭,慘狀不可言狀。但是這一起被刀傷火傷的,雖然尚未死,也絕難活命了。徐鳴皋看罷,實在也有些不忍,於是命令所部兵丁,先將已死者掩埋起來,對於那些將死未死的再作打算。看看已到中午,那些已死的屍身都已掩埋清楚,再來看那些將死未死的,也都全部死了。徐鳴皋又命人將他們掩埋起來。接著又去盤查寨內的銀錢糧草,卻也都被燒燬殆盡。諸事已畢,徐鳴皋即命所部拔隊回營。各兵士得令,即刻排齊隊伍,按隊下山,回營而去。
太陽已經西下,才回到大營。徐鳴皋即命人掌起得勝鼓來。只聽戰鼓咚咚,角聲嗚嗚,那聲音彷彿能穿透雲霄,好不得意。徐鳴皋下了馬,進入大帳,早見楊小舫、尤保二人迎出帳來。彼此一見,好不歡喜。
徐鳴皋即向尤保致謝道:“今日得以蕩平山寨,搗毀賊巢,皆老丈指點之力也。我見了元帥,當竭力為老丈請功,請求元帥奏知聖上,以嘉獎老丈的功勞。”
尤保說道:“將軍神勇,蕩平賊寇,我已經受福多矣,何況妄邀皇恩呢,請將軍無需掛心。”
徐鳴皋道:“若沒有老丈,就沒有今日的勝利,今日我之所以戰則勝,都是老丈的功勞。老丈既有此功勞,而不加之以功賞,何以酬謝勳勞、激勵士氣呢?老丈切勿推辭,我當竭力舉薦。”
尤保道:“雖然承蒙將軍厚愛,恐怕我無福消受啊。而且我已年老,何必擔此虛名呢?”
徐鳴皋聽了這話,知道尤保的意思,是想給他兒子尤能請賞。徐鳴皋道:“老丈之意,我已知之。等我回見元帥,當代賢父子一併請賞便了。”
尤保大喜,當時便謝了徐鳴皋,又謝了楊小舫,這才坐下。後來徐鳴皋回至大營,見了元帥,便將他父子兩人一併保舉,王元帥也就代他奏請聖上,賞賜了兩個指揮使的官職,趁此交代。
徐鳴皋此時心下十分喜悅,一面寫了捷書,飛差往大庾報捷,並呈明養兵三日,即拔隊回軍。當日便大排筵宴,犒賞三軍。合營將士,無不歡呼暢飲,直至二鼓方才席散。到了次日,周圍百里之內所有村莊鎮市,皆知道官兵破了浰頭寨,殺死五虎,燒燬賊巢,各處便聚集了多人,牽羊擔酒,前來勞軍。徐鳴皋也再三相讓,並慰勞了一番。眾百姓個個歡呼,人人喜悅,爭頌徐鳴皋等破賊之功。怎見得?有詩為證:
蠢爾荒山賊,將軍一掃平。
閭閻從此樂,雞犬永無驚。
旗捲風雲疾,弓開日月明。
凱歌齊唱處,歸路馬蹄輕。
卻說徐鳴皋見合境鄉耆,牽羊擔酒,前來勞軍,當下再三相讓,慰勞了一番,眾鄉民歡呼而去。徐鳴皋又留龍保在營盤桓了一日,尤保不便推卻盛意,便耽擱一日。次日天甫黎明,即辭了徐鳴皋,奔回家中,將上項事說了一遍。他妻子兒媳,這才知道那日來的是個將軍,閤家無不歡喜。尤保即命兒子尤能立刻出去,在各處打了許多野味,連夜的率領著兒子,帶了野味,急忙趕到大營而來。卻好到了大營,前隊才走,徐鳴皋、楊小舫尚未起程。尤保便命尤能謝了徐鳴皋、楊小舫二人代他保舉,然後將野味獻上,聊作犒軍之敬。徐鳴皋見他來意甚殷,不便推卻,只得收了。當下拔隊起程,直望大庾進發。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