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王文濤看著市委書記張金昌臉色陰沉著,和自己一聲招呼也沒打,由秘書陪著下樓坐上他的一號車就駛出了市委大院。
所有人都陸續離開了,辦公室裡就剩下王文濤一個人。王文濤還在思索,許森林被警察帶走,也不會有多大事,甚至從他嘴裡更問不出對自己不利的資訊,因為自己沒有收過許森林一分錢,至於許森林答應給自己不菲的好處費也只是個口頭承諾,即便許森林講出來,警方也得講證據。這個不用擔心,最要命的是王有山過問此事,他不知道王有山為什麼會如此關心於志軍,自己可是給於志軍連著打過兩次電話,強令他一定要讓百川公司競標成功。如果於志軍把一切都講出來,對自己就太不利了。現在張金昌又明顯的疏遠自己,這個時候如果不緊緊抓住北京的馮先生,不要說讓祖墳冒青煙了,就是自己本身也會身敗名裂。
他拿出手機就打給了馮先生。
馮先生真名叫馮寬,也確實在北京東城區有個仁寬基金會,平時總戴副金絲邊眼鏡,顯得儒雅紳士,對外宣稱他的父親是馮冬陽。馮冬陽誰不知道,那可是副國級幹部。有個這樣的身份,馮寬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王文濤之所以認識馮寬,是因為他隨張金昌去北京辦事,晚上住進了河東省住京辦事處。張金昌休息了,他沒事幹就到辦事處二樓的客廳裡看人打牌。其間辦事處主任對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很是客氣,王文濤心中好奇,一打聽才知道此人便是馮寬。他的爸爸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就有意結識。王文濤見打的紙牌雙升級,對於打牌,王文濤可是老手。他便坐在馮寬身邊,不時給馮寬指導一下,結果馮寬每次打出的牌都是上手,對手只能隨牌接不了。馮寬也就注意到了王文濤。打完牌後,二人就熟悉的攀談起來,還相互留下了聯絡方式。
這次陽淮區三個國有煤礦的改制,王文濤一力支援許森林,就是許森林曾許諾給他如果他的公司能競標成功,會給王文濤不菲的感謝費。王文濤太需要這筆錢了。他要用這筆錢捐給馮寬的基金會,好進一步拉近與馮寬的關係。馮寬也曾提過,他的父親認識河東省委書記嶽春秋,只要他的父親給嶽春秋講句話,王文濤的工作調動也就一句話的事。王文濤彷彿找到了可以一步登天的階梯。可惜的是,許森林的百川公司競標成功了卻又意外地被取消,使他的願望落了空。但他對父母親說過,他王文濤一定要讓他家的祖墳冒青煙,這個目標一定要實現,他就把目標轉向了黃勝強,對於王文濤來說,支援誰無所謂,只要能弄到錢就行。為了達到滲透到黃勝強公司的目的,他大著膽子邀請馮寬到平川市來,配合自己演一出雙簧。他本來也不抱希望馮寬真能屈尊到平川市來,但馮寬也真給他面子還真就來了。那天晚上,馮寬根本就沒去許森林的百川公司,但也硬是把黃勝強誘上了鉤,彼此之間簽了合作協議書。
此時的馮寬正在北京,透過平川市一行,使他意識到平川市3個國有煤礦的改制,這裡面可是存在很大的商機,別的不說,如果三個煤礦合併成一個股東與私人企業成立一個煤炭聯合公司,三個煤礦的採礦權落在誰的手裡可是至關重要。三個煤礦的採礦權如果重新辦理沒有8個億也會有7個億。目前已經與黃勝強的星鼎公司簽訂了合同,合同籤的很合理,甚至偏向黃勝強,如果黃勝強公司真需要資金證明,馮寬也完全可以給你黃勝強出銀行的驗資報告。並且不收你黃勝強的任何費用,但你黃勝強就三個煤礦改制成功後,沒有采礦權,你的煤礦聯合公司就是空殼一個,到時我把採礦權做價5個億賣給黃勝強,你黃勝強不算虧吧,比去再辦一個採礦權你不還省著2至3個億,但就是你去辦,你也辦不來呀,因為原有的採礦權已經在自己手裡。你不買都不行。
今天,他在國資委諮詢如何辦理採礦權的變更手續,得到的答覆是必須得有原始的採礦權證。這時,他接到了王文濤打來的電話,
王文濤把上班時間許森林到辦公室找他,碰到前市長王有山,王有山逼迫市委書記張金昌叫來警察抓走許森林的經過敘述一遍後問,“馮先生,你看我該怎麼辦?我很可能會受到牽連。”
馮寬語氣平靜地說,“文濤,別急,你如果出事我會替你擺平的,至於你要見嶽春秋書記,現在他正在國外考察學習呢,等他回到河東省,我就立刻安排。”
王文濤聽了馮寬的話,心裡稍稍安定。但他清楚,現在的局勢依然十分兇險,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王文濤拿起公文包,心事重重的也下班了。
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