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朝廷給付燕國的軍餉會多一些,遼西也能拿到本該屬於自己的那份。但恐怕也只能讓遼西的日子好過些,守成有餘但進取不足。
正在思索間,高福走近說道:“殿下,今日累了一天,要不要早些洗漱歇息?”
燕行雲閉著眼睛問道:“那個張恪的情況派人瞭解了嗎?”
高福立刻答道:“派人查了,張恪一家人被流放遼西,先是到了大寧,緊接著就被送到了錦州軍中。張琰在年前死了,張氏其他族人目前都在軍中做雜役。聽傳聞講錦州軍的指揮使趙山傑似乎跟下面打過招呼,讓人不要為難張氏族人,但趙山傑此人與張家並無淵源,想來還是定遠侯王公武老大人交代的,所以張恪他們的日子還不算太苦。張恪一直在照顧軍馬,聽說將馬匹照顧的還不錯,很是用心。自從張琰死後,他幾乎整日在馬棚裡,與軍馬同吃同睡。”
燕行雲聽完高福的話依舊閉著雙眼問道:“與軍馬同吃同睡,有意思,他這是破罐破摔,還是沉心靜氣呢?”
高福沒有直接回答燕行雲的問題,而是說道:“我私下裡去遠遠看了他一眼,此人不似昔日獲罪流放時的樣子。身上衣服雖然破舊,但整理的還算嚴謹,頭髮也好好的束在頭頂,做事時也極為認真。聽人說他整日裡忙忙碌碌,少有發呆偷懶的時候,夜裡還要起來給馬添水加料。”
燕行雲睜開雙眼,雙手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雙臂用力撐起身體,說道:“那咱們就去看看這位養馬的燕京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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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進穀雨節氣,但錦州的夜晚仍是稍顯寒冷。張恪抱著一大捆乾草走進馬廄,將乾草攤開,放進食槽,隨後走到火堆旁伸著手暖著自己凍得通紅的手。
這位曾經的燕京才子,高門子弟撫琴作詩的手早已是遍佈老繭,滿是裂口。不過如今的張恪早已不在乎這些,短短半年多卻恍若隔世。此刻穿著帶著馬糞味的破衣爛衫,在馬廄中烤著火,聽著身旁馬兒咀嚼乾草的聲音,張恪心中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輕鬆自在。曾經的高傲,狂放,不甘,悲憤,仇恨,似乎都隨著這一聲聲的咀嚼被嚼碎咽入腹中,又消失無蹤。
馬廄的門被開啟,韓熊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馬廄,用腳隨意將門踢上。張恪轉頭看見是韓熊進來臉上露出一絲真摯的笑容。
韓熊快步走到火堆旁,遞給張恪一個油紙包,張恪開啟一看,是幾塊帶骨頭的羊肉,還冒著熱氣,湊近一聞,香氣撲鼻。張恪也不客氣,急忙抓起一塊咬了一大口。
韓熊隨後解下腰間的小酒囊遞給張恪,張恪接過來就是一大口。和往常一樣,是烈酒也是劣酒,辛辣的酒水順著嗓子劃入腹中,像是嚥下了一把刀子,要從中將人劈開,一股暖意騰的從腹中湧起,散入四肢百骸。
張恪打了一個激靈,啞著嗓子說道:“真他娘舒坦!”
韓熊聞言哈哈大笑,拍著張恪的肩膀說道:“張老弟,你是越來越像我們這些臭丘八了。”
張恪聞言也是哈哈一笑,將酒囊遞給韓熊,韓熊接過也是一大口,順手從紙包裡抓了一小塊羊肉,帶著骨頭扔進嘴裡嚼著。
張恪看韓熊面帶喜色,於是問到:“韓大哥這是人逢喜事?怎麼今天出營剿匪有所斬獲?”
韓熊隨意嚼了兩口嘴中的羊肉,將骨頭吐進火堆裡說道:“那群地老鼠,聽見我們的馬蹄聲早不知鑽到哪個耗子洞去了,想逮住他們,比逮住韃子的哨探還難。不過回營的時候碰上了世子殿下和少將軍,世子殿下竟然還記得我,還與我說話了。哈哈,張老弟,說不定老哥我這次要發達了,你說我這叫不叫那個,誒,那個詞是啥來著。”
頓了一下,韓熊一拍腦袋說道:“簡在帝心!”
張恪面色一肅,沉聲說道:“韓慎言,當知禍從口出!。”
韓熊立刻拍了拍嘴,哂笑了一下:“喝多了這張臭嘴一下子沒把門的了。不過,張老弟,世子殿下來到這遼西,而且看樣子還要常駐此地,說不定你的機會也來了。遼西苦寒之地什麼都缺,以你的才學,若是入了世子的眼,說不定能夠洗刷你家的冤屈。”
張恪長嘆一聲:“韓大哥,你就不要對我說此話了,有時候能殺人的不是絕望而是希望。我好不容易能在這馬廄裡睡著,你就不要擾我清夢了,我現在就想在這馬廄裡了此殘生了。”
說罷張恪揭過了這個話題,問道:“韓大哥,那今天接著講論語?”
自打韓熊與張恪相熟之後,韓熊就讓張恪教他讀書識字。張恪自然十分樂意,一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