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內燈火通明,蒙古騎兵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錦州東門湧入城中,城內已經基本被俺巴孩控制,僅有的一千多士卒面對突然殺入城中的蒙古騎兵可謂毫無還手之力,加上許林的全力配合,很快大多數士卒就已放下武器投降,不願降的也很快被絞殺殆盡。
知州府衙門前,俺巴孩和許林父子二人站在一起,知州何正平被人從床上拖起,頭髮凌亂,僅穿著一件單衣被綁縛到門口,雖然已至晚春,但錦州的夜晚依舊寒冷,何正平的手腳已漸成青紫色,但何正平毫不在意這些,雖然被兩個蒙古士卒按著跪倒在地,何正平依然奮力昂起頭顱大聲叱罵著許林,各種汙言穢語不斷地從這位素日裡文雅的儒士口中噴出,許林面對何正平的叫罵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
俺巴孩被何正平擾的煩了,對著看押何正平的兩名士卒吩咐了一聲,兩人立刻開始對著何正平拳打腳踢,想要讓何正平住嘴,但這位文人即使被打的慘叫連連,依然在不斷咒罵著許林。
俺巴孩不再管他,轉頭對著許林露出和善的微笑,“許都統,方才入城之後一直沒機會和你敘話,幾日能夠如此輕易的拿下錦州,你著實是大功一件啊!”
許林恭謹的向俺巴孩行了一禮,“不敢,只望俺巴孩大人能夠恪守承諾,不要屠戮錦州百姓和我麾下士卒!”
俺巴孩哈哈一笑,拍著許林的肩膀說道:“那是自然,本將答應的事從不反悔,只是許都統,本將還是有些不解,你們那位世子殿下安排你斷後,想來對你很是信任,你怎麼就如此輕易的就降了?”
看著俺巴孩帶著絲絲殺意的笑容,許林依舊平靜的答道:“大人,我本就是錦州人士,我父是蒙古人,母親是漢人,當年遼西被大虞攻取之後,我父就改了漢姓,我後來也入了錦州軍,憑軍功升至校尉,後來燕行雲來了這邊組建自己的驍雲衛,我也就被選入了,受封都統一職,燕行雲對我也算頗為信任,那日燕行雲逃往山海關前找到我,告訴我錦州軍在半月前已經秘密開往大寧,不止如此,這個遼西的兵力都在向大寧集結,他們早就得知遼陽王將帶五萬人馬佯攻密雲,計劃待遼陽王南下後,讓遼西軍西出,斷絕遼陽王后路,燕行雲留在此地是為了吸引大人您的注意,免得你們察覺,燕行雲讓我死守錦州,戰至最後一人,為他拖延時間,然後就帶著驍雲衛剩餘的兵馬跑了,但就算此計劃成功了,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必然喪命,錦州城的百姓也必遭屠戮,所以我才開城請降,不知道這個訊息能不能讓大人您相信我的誠意!”
俺巴孩聽完許林這番話腦子裡轟的一下,似有一聲霹靂在腦海中炸響,驚的俺巴孩張大了嘴巴看著許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吃驚的不止俺巴孩一個,躺在地上還在被毆打的何正平聽到許林的話,也瞬間停止了叫罵,那兩個蒙古士卒見他住了嘴也停止了對何正平的毆打。
許林道出的這一驚天內幕著實震驚了在場所有人,何正平突然明白了一切,想著自己那日攔馬痛罵世子,心中一陣悔恨,但他馬上就想到許林這個陰險小人為了活命將如此機密告知俺巴孩很可能讓一切謀劃付諸東流,當即心中燃起滔天怒火,何正平趴在地上,滿臉是血,他昂起頭,死死盯著許林,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巴厲聲咆哮:“許林!你!不!得!好!死!!!!”何正平一字一頓的怒號響徹夜空。
何正平的一聲怒喝讓俺巴孩回過神來,震驚迅速轉變為憤怒,俺巴孩怒吼一聲抽出腰間的寶刀一刀將還在叫罵的何正平斬殺,帶血的刀順勢就架在了許林的脖頸之上,“此事你為何不早說,你是何居心?”
許林面對暴怒的俺巴孩臉上終於有了慌亂的神色,急忙解釋道:“大人,我也是前幾日才得知此事,此等謀劃必然極其隱秘,若非燕行雲想要我死守錦州,也必然不會將此等秘事告知我,大人我絕非故意隱瞞,否則我今日也不會將此事告知大人啊!”
俺巴孩從憤怒中稍稍冷靜了下來,將刀從許林的頸間移開,急忙吩咐手下將此間訊息飛馬傳遞給正在進攻大寧的博日格德,等到俺巴孩下完命令,許林才上前兩步湊到俺巴孩身前說道:“大人,請恕我直言,這訊息即便傳到大王子那裡恐怕也晚了,如今之計,要麼一鼓作氣率軍拿下山海關攻入關內,逼迫圍堵遼陽王的燕軍回撤,要麼順勢拿下遼西各州,不過這此間利弊還需大人思量。”
俺巴孩心思急轉,按照原定計劃去攻取遼西各州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功勞談不上多大,但若是能一舉攻破山海關逼迫圍堵遼陽王的燕軍回撤,解了遼陽王之危自然是天大的功勞,就算來不及救下遼陽王,那他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