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到府門外迎接,但還是站在書房門前迎了迎燕行雲。將燕行雲迎進了書房,王公武還是沒有客氣,自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王遠猷看著自己這個孤傲的老父親也是無奈。只得自己請燕行雲坐下後,吩咐人上茶,不過之後王遠猷並沒有站到王公武的身後,反而站在了燕行雲的身後,算是對自己這個老父親的一點反抗。
王公武沒有理會自己那個兒子的舉動,只是看了眼同樣站在燕行雲身後的張恪,隨後向燕行雲開口道:“殿下在這遼西匆匆一行,可有收穫?”
燕行雲聽得王公武話中的匆匆二字,明白王公武這是覺得自己回來的快了,認為自己並沒有在遼西仔細的踏勘。燕行雲於是笑著向王公武仔細說了自己在遼西各州縣的見聞,以及他了解的各州縣的軍政民生事宜。
聽著燕行雲的敘說,王公武的面色緩和了許多,他聽的出來燕行雲雖然此行匆匆,但著實不是走馬觀花,對遼西的大致情況已經掌握了六七成。
看到王公武的臉色緩和,燕行雲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了,隨後指著身後的張恪說道:“子傑公,這是張琰之孫張恪,子傑公應該還沒有見過。”
此次來,燕行雲著實是有求於王公武,而且王公武對自己也還算禮遇,所以燕行雲沒有再拿‘老將軍’三個字刺激王公武,而是稱呼了王公武的表字子傑。
王公武看著張恪點點頭,話語見沒有半分遮掩,“聽說過,他們一家到了遼西是我吩咐趙山傑暗中照拂一下,我不認為張琰那個老書呆子會暗通蒙古人。不過我能做的也就是那些,你祖父那副病架子肯定熬不過多久,果然如我所料一個冬天也沒撐過去,你要是怨我我也無話可說!”
張恪急忙上前俯首拜道:“不敢,定遠侯能護我全族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祖父生前也對定遠侯的恩情頗為感念,張氏一族永記定遠侯大恩!”
王公武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恩情不恩情的,本將只是憑本心做事,看你如今應是已投殿下門下,想來是有幾分才華的,今日殿下又帶來來到我面前,想來是有所指教,不必客氣了,說來聽聽,讓本將也見識見識你的才情!”
王公武這一番直言直語弄得燕行雲和張恪都有些尷尬,燕行雲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示意張恪將那日與自己商量出來的五策說與王公武,張恪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張恪的策略,王公武皺著眉頭思襯了許久,然後看著張恪說道:“年輕人總有些奇思妙想,先不去說朝中掣肘,也不去想蒙古韃子能否安靜的看著你積蓄力量,想要讓那些流民在遼西安家談何容易。漢人自古安土重遷,這些人恐怕寧願在家要飯也不願來這關外苦寒之地吧!就連遼西本地的一些人有些資財還想著要去關內討生活呢,而且在這關外,能開荒種田的地界大多集中在遼河附近,而遼河平原現在大多又在關寧和瀋陽地界,你這些策略想法雖然但恐怕要先拿下遼東,最起碼要先拿下廣寧才能很好的施行。而你所謂的聯合女真人和高麗人,女真人這些年被蒙古人編入僕從軍,根本沒有個能領頭的,而高麗人更是首鼠兩端,不見兔子不撒鷹,想要他們幫我們對付蒙古人,哼哼!”
王公武冷笑了兩聲沒有再接著說下去,燕行雲知道王公武這些話其實是對著自己說的,剛想開口解釋兩句,王公武卻已經轉頭對著他說道:“殿下,您現在總督提調遼西一切軍政事,想做就去做好了,惹出事情,本將替殿下兜著便是!”
王遠猷看著自己這個老父親,眉頭皺的跟鐵疙瘩似的。他能聽出父親對張恪這五條策略是大致認同的,只是孤傲的性格讓他在這裡挑刺。
但王遠猷就是不明白父親為何還要如此,自燕行雲來到這遼西,王家就已經和這位世子殿下扯上了關係。而在王遠猷看來,這位世子殿下才干城府皆是出眾,王家若是以後還想在燕國朝堂有所作為,那麼就必須綁上世子殿下這條大船,去搏一個未來。他相信自己父親也是認可這一點,所以他當下對於自己老父親的故作矜持更加無奈。
好在燕行雲並未在意這些,他當然理解王公武的傲氣,讓一個隨自己祖父征伐天下的老將向自己低頭,哪那麼容易,王公武若是願意低頭之人,也不會被扔在遼西這些年。
只是今日燕行雲還有事要求這位老將軍,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道:“子傑公,要施行這些策略最緊要的便是錢,我帶來遼西的四萬兩黃金,能否撥出一萬兩來供我呼叫?”
王公武聽完此話竟是笑著問道:“殿下,這拉出去的屎還能吃回去?”
聽到王公武此話燕行雲只覺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