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可阿四別有機緣,走上了另外一條道,前途如何尚不得而知。
“但願那位前輩所言不虛。”
第五司命微微嘆了一口氣,重新收拾好心情,抿了一口茶,目光又回到了書本之上。
※※※※
到了豔群芳,阿四沒有走正門,繞牆到了後院,推門時才發現這門上了鎖。
前樓大排筵席,後院二十好幾個丫鬟夥計忙得熱火朝天,絲毫沒注意到有人影掠牆而入。
廚房裡,七八個灶臺火焰騰舞,鐵鍋翻炒聲不絕於耳,撲鼻的香氣彌散在空氣裡。
“奶奶個熊的,老腰都快斷了。”
剛出鍋的菜讓人食指大動,夥計嚥了口口水。
後院人來人往,阿四正愁怎麼混到前樓去,見夥計端著食盒走出廚房,心下一喜,計上心頭。
匆匆行色,上前一把從夥計手裡接過食盤,催促道:“楊媽媽又在催了,讓大師傅們都抓點緊吧。”
為了應對百花盛會,楊媽媽從揚州、淮南、浙東請了好些個大師傅,人多眼雜,夥計毫不起疑。
“催催催,就知道催。工錢沒見著幾個,催命倒是勤快得很。”
夥計啐了口唾沫,看都不看阿四一眼,嘟囔兩句,轉身便又進了後廚。
“嘿,各位爺,前面催得緊,拜求爺們手上的活幫忙抓抓緊。有什麼需要幫手的,儘管吩咐……”
好狗的夥計!
阿四情不自禁要給夥計比個大拇指。
豔群芳臨街而立的是一幢會賓樓,後面則是四進的院子,十步一景,廊腰縵回,軒閣小樓藏於景中,幽靜雅緻,非達官貴人不得使用,可想而知其宏偉壯觀程度絲毫不弱於當朝二、三品大官的府邸園子。
這也是豔群芳能穩居十里秦淮勾欄瓦舍行當裡翹楚的重要原因之一。
若是尋常人來,興許還會迷了路,但對阿四而言,卻是輕車熟路。
沒過一會兒工夫,阿四來到了前院。
這時,一位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與一群趾高氣揚的人進了內宅。
“那不是周扒皮嚒,十年不見,還是這麼欠揍。”
阿四一眼認出,前面領路的中年男子正是江寧縣知縣周懷忠。
周懷忠能被江寧縣的老百姓送以“周扒皮”的親切稱號,全因此人無利不起早的主,為了蠅頭小利,都可在縣衙公堂之上,顛倒黑白,不分是非。
“周扒皮這般諂媚逢迎,那些人肯定非富即貴。”
阿四心下好奇周懷忠要搞些什麼名堂,但見門口有幾個持刀壯漢把守,便打消了心中念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去找凌謠姐吧。
會賓樓大堂人聲鼎沸,阿四不動聲色地上了三樓,他記得東廂最裡面的那間屋子是凌謠居住的。
只不過,剛往東廂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當年離開江寧時,凌謠姐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官人(賣藝不賣身的藝伎),如今成為炙手可熱的花魁人選,楊媽媽就算再小氣,總該將蘭香小築給讓出來了吧。
三步並做兩步進了蘭香小築,阿四左右瞧了一眼,推門閃了進去。
好巧不巧,與一鵝黃女子撞了個滿懷。
“啊——”
女子大驚失色,張口便叫,阿四連忙捂住對方的嘴。
“別叫,我不是壞人。”
女子驚恐地盯著阿四,“唔唔”,想要掙脫開。
好色無恥的,玩完不給錢的臭男人見得多了,但偷摸進姑娘房間裡,意圖不軌的淫賊還是頭一次見。
不是壞人,哼,那些做賊行兇的進了官府大堂的,哪個不說自己是冤枉。
要是信了你這小賊的話,那母豬都得上樹咧。
女子眼神裡哪有半點相信的意思,阿四也是無奈,好言說道:“你不叫,我就鬆開你。”
女子點頭如搗蒜,阿四剛一鬆手,女子立馬想要衝出去,大聲喊道:“快來……”
“小娘子,你這麼搞也忒沒誠信了。再叫,看我不扒光你的衣裳,也好讓外邊那些嫖客們瞧瞧小娘子的玉體!”
阿四故作兇相,女子不敢再動彈,眼淚汪汪,甚是可憐。
“憋回去!”
女子閉上眼睛,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心想完了,我在豔群芳苦守了十六年的清白,就要被這該死的淫賊給糟蹋了。
阿四鬆開手,女子睫毛動了動,仍不敢睜眼,像根木頭似的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