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死活。若非官家念及舊情,怎能容他們如此跋扈。不過此次北莽用兵,他們竟敢罔顧朝廷社稷,動搖國本,天理難容。”
原來幕後黑手是當朝的樞相趙為民。
武帝舊臣,哼!他們若真忠心於父親,就不該置黎民生死於不顧,行顛倒乾坤之事。
我看那趙為民不過是打著父親的旗號,為自己謀私罷了,誰到了他那個位置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
“老朽受教。”
“張老家主,官家聖心燭照,你的付出他老人家會記在心裡的。”
阿四再次出言安撫張老家主,隨後便拱手告辭,飛出淮香樓。
張老家主目送著阿四離開,心道武德司的人果然武藝超群,若是官家能派幾名好手相助,漫說在江寧,哪怕放眼整個江淮,也可與淮幫一拼。
張老家主拄著柺杖,來到了隔壁的屋子,還未伸手叩門,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老朽,見過大人。”
如果阿四在場,一眼便能認出張老家主行禮之人正是他假借身份的正主,武德司指揮僉事寧紅妝。
進了屋子,張老家主正要向寧紅妝稟報方才商議的內容,只見寧紅妝一擺手道:“事情我已知曉,你且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吧。”
張老家主有些疑惑,官家決意整頓江淮官場,將武德司的指揮僉事大人派出來蒐羅證據這本無可厚非,只不過一個小小的飯局,何故先後腳來了兩位指揮僉事大人,真是怪哉。
心中雖有疑慮,但張老家主又不好過問,只得帶著疑惑離開。
“原來我的腰牌被他撿了去。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給本姑娘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想起那日鐘山石窟中她與阿四除了那層窗戶紙,其他該做的都做了,寧紅妝臉不自覺臊紅髮燙。
此番她奉命下江南暗中調查江淮官員不法之事,即便案情有了重大進展,她也不敢輕易暴露身份。阿四倒好,竟然假借武德司指揮僉事的身份,假傳官家聖意,與翟榮和江寧鹽商把事情挑明瞭,必然會激化江淮的局勢。
如今朝堂上已經夠亂了……這傢伙,真的是膽大包天,得想個法子保他一條性命。
寧紅妝頭疼不已,邪王萬人往出世一事還未來得及上報,不如兵行險著,一併向指揮使大人稟報吧。
心中有了主意,寧紅妝長呼一口氣,緊蹙地柳葉眉半鬆弛開來,“小色胚,你為何有興趣趟這趟渾水。”
話分兩頭。
寧紅妝這廂還在犯愁,阿四那邊也好不了多少。
深夜裡,除了秦淮河,偌大的江寧已經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
忽的,一聲貓叫,阿四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辣塊媽媽的,魂都要被嚇掉了。”
阿四定了定心神,大喘了兩口粗氣,四周出奇的安靜,但隱隱感覺有淺淺的呼吸之聲勾著空氣微微波動,像一圈圈漣漪逐漸散開。
腳步一停,那細微的波動頓時停止。
阿四眉頭一皺,難道是我察覺錯了。
抬腳繼續往前走,心神警惕了起來,耳目變得更加靈敏。
果然!
“哪裡來的野貓野狗,大晚上的不睡覺,發什麼情呢!”
阿四暗自握住腰間的太陰,衝著黑暗中斥道。
“滿口噴糞,爺爺今晚便取你狗命!”
夜空裡,多了四道身影,明晃晃的刀刃運出森冷的寒意。
“唷,口氣倒是不小,是翟榮那廝派你們來的?”
阿四凝視著半空中的殺手,心道:翟榮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動作如此迅速,竟連武德司都不放在眼裡,看來淮幫早就做好與南宮義一爭高下的準備。
只不過他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像趙為民那等人精,豈會為了一個不入流的幫派,而自毀前程和聲譽呢。
再說了,這大炎朝是南宮氏說了算,而非他趙氏。
“想知道,下地府去問閻王吧。”
被阿四點破身份,殺手們也不慌張,四人落地,兵器直指阿四。
“想要我的命,你們也得有那份本事。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敢對武德司的動刀兵,你們莫不是嫌命太長了吧!”
鏗鏘一聲,天陰出鞘,清脆的響聲和亮眼的寒光驚得殺手們神魂一震。
“武德司又如何,誰能知道是我們做的。”
一名殺手聞言一愣,隨即呲笑出聲,受人錢財,焉有惜命之理,全然沒有畏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