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跳得有些厲害。
雖說那賭客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但終歸與他也佔些因果。倘若無人開設賭場,興許那死去的賭客,還能做點正常的營生。
“小子,沒道理你把把壓我們一頭吧。快些亮出牌面,強撐著也改變不了定局。”
沙多金勝券在握,心情大好,他看著矮腳虎,揶揄道:“矮腳虎,先前不是挺威風的嘛,這會兒怎麼蔫兒了。就算你輸個清潔溜溜,憑咱多年的交情,總要照拂一二,弟妹的安居之所為兄早已安排妥當,你無需掛心,啊哈哈哈。”
“桀桀,沙多金,我日你仙人闆闆,你還真以為吃定老子了。”
矮腳虎瞪著沙多金,咬牙切齒地說。
“狗嘴吐不出象牙。怎麼著,你還能翻身不成?”
沙多金冷笑,腦海裡盡是矮腳虎娘子豐腴妖嬈身段的影子。
貞潔是女人的命,但女人的清白何嘗不是男人的臉面尊嚴。
沙多金當眾一再調侃娘子,就算矮腳虎有龍陽之好,也難忍受此等奇恥大辱。
老話說,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矮腳虎本就不是個善茬。只見他用力地握著牌九,對阿四說:“小兄弟,聽說過投降輸一半的規矩吧。我瞧你人不錯,只要你現在投降,便是給我矮腳虎面子,咱們交個朋友。”
沙多金明牌,矮腳虎便有了地氣。
矮腳虎想借此一局定乾坤,讓狗日的沙多金輸得連他親孃都不認識,可他吃不準阿四手中的底牌。
“投降輸一半?”
阿四皺起眉頭,轉臉看著秦虎,問道:“秦二爺,不知可有這個規矩?”
秦虎還未開口,沙多金大笑道:“矮腳虎,你莫不是輸傻了吧。投降輸一半,賭場上何來此規矩。”
周圍的看客們滿臉疑惑,接二連三地附和道:“投降輸一半是哪裡來的規矩,怎麼沒聽說過。”
“若有此規矩,方才那位小哥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矮腳虎明知底牌贏不了金爺,便胡謅規矩,擺明了是想聯手那小子倒逼金爺,如此也好少輸些銀錢。”
“定是如此。”
“這不是壞規矩嘛。”
看客們對矮腳虎的行為頗為不滿,但又有些畏懼矮腳虎,只得對阿四吆喝道:“小兄弟,這世上哪有投降輸一半的道理,快亮出底牌吧。”
“沒錯,賭場上殺伐需果斷,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沙多金眯著眼睛,晃著腦袋,任由看客們議論吆喝。他自信吃定矮腳虎了,不然矮腳虎何須玩此愚蠢手段。
秦虎清了清嗓子,叼著煙鍋子走向阿四,說道:“投降輸一半規矩有倒是有,不過須得徵得賭桌上超過一半對手的同意,同時贏家自願接受莊家抽利四成。”
有人質疑道:“二爺,何時有這等規矩?”
“嗯?”
秦虎偏頭瞪了對方一眼,隨後問阿四:“小兄弟,你要投降嚒?”
抽四成的利,贏家辛苦半晌卻叫賭莊得了利,這筆買賣怎麼算也是虧的。
不過矮腳虎和沙多金要鬥,成全他便是,反正贏了這麼多,吐出些來也好。
心裡有了計較,阿四將手裡的牌推了出去,說道:“能少輸點,何必還要蠻幹呢。秦二爺,這局在下投降。”
說著,將面前一半的賭資拿了回來。
沙多金一見急了眼了,賭桌上的銀錢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怎能連聲招呼都不打,秦虎、矮腳虎和阿四三人就坐地分贓了呢。
“兀那潑才,你要拿回本錢,爺爺我同意了嚒!”
沙多金豹眼環瞪,叉腰指著阿四便是一通厲喝,隨後又氣洶洶地質問秦虎:“二爺,你這麼做壞了規矩吧。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像你這般巧取豪奪,豈不砸了長勝賭坊的招牌。”
“怎嘛,小金子,你不服?”
秦虎抽著煙鍋子,於煙霧繚繞間斜瞥沙多金,挑釁的意味頗濃。
“小金子是你叫的?秦虎,看得起你,叫你一聲二爺。你若這般不講規矩,我沙多金別的本事沒有,嗓門還算響亮。”
沙多金頓了頓,又道:“不出三日,我要讓你長勝賭坊臭名遠播。到時看還有誰願意來此光顧。”
江寧四大賭莊爭鬥得厲害,“財勢名”三者容不得出半點紕漏。
沙多金的威脅可謂是拿住了秦虎的軟肋,可秦虎是何等奸梟,豈能任人拿捏,當下一聲冷喝,樓梯口“噔噔”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