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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孤臣

江寧城西,長江風高浪急。

一艘貨船緩緩駛來,船板上的幡子在風中獵獵作響。

船艙內走出一位身材偉岸、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腰間別著一把長劍,雖不似江湖兒女一般有俠義之氣,但自有一股威嚴。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江寧,不愧是王氣興盛之地。”

中年男子立於船頭,目光如炬,眼中透露著堅定果敢。他微微側頭望向那呼呼作響的幡子,神秘地道了一句“風浪越大,魚越貴。”

說罷,男子一躍而起,身若飛鳥,凌空渡江,消失在滔滔江水之中。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得江邊休息的水鳥四散而逃。

緊接著,一匹白馬如流星般飛馳而來。馬背上的女子著緊身勁裝,曼妙的身姿凹凸有致。

長髮隨風飄揚,猶如黑色的綢帶在空中舞動,讓那張嬌豔如花得面容多了幾分豪邁不羈的氣質,端的是颯爽英姿,巾幗不讓鬚眉。

此女子正是讓阿四念念不忘的武德司指揮僉事——寧紅妝。

寧紅妝飛身下馬,疾步向前,恭敬地半跪在中年男子面前,抱拳行禮道:“寧紅妝,見過大人!”

“紅妝,這段日子,你辛苦了,起來吧。”

中年男子目光如電,似是能洞穿人心,凝視著寧紅妝。原本他還打算嚴厲訓誡一番,但見寧紅妝畢恭畢敬,神色還有些閃躲,心中的不滿稍稍淡了一些。

畢竟她是大宗師東臨遜雪梅先知的弟子,何況事態走向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

寧紅妝心中鬆了口氣,緩緩站起,但仍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她偷偷抬頭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只見對方的神色嚴肅,心中不禁一緊。

“大人此次親身來江寧,莫非官家另有旨意?”

寧紅妝試探著問道,接到密信,得知眼前這位大人即將抵達江寧,心中忐忑不安。

她來江寧執行任務已有一段時日,雖然江淮兩地官員貪汙受賄一案已取得重大突破,但案情進展仍有些緩慢。

此案原本應當秘密進行,然而在調查過程中,因淮幫三當家被殺一事而鬧得滿城風雨,導致走漏了風聲,給查案工作增添了不少麻煩。

寧紅妝抬頭瞥見中年男子神色有些不悅,心知自己多嘴了,連忙垂首說:“紅妝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

中年男子正是大炎朝的皇室宗親肅王南宮戈。作為武德司總指揮使,南宮戈連續侍奉兩朝官家,堪稱大炎朝第一孤臣,只聽命於官家。

南宮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寧紅妝一眼,目光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深知江淮的水很深,稍有差池便會引發朝廷動盪,不然也不會將四品官的指揮僉事派出來查案。

朝堂上,以樞相為代表的天下文人與官家為代表的皇權勢力爭鬥激烈。是人都能想到,官家的怒火定然會燒至至朝堂外,趁機打壓樞相一黨,為北伐清除障礙。

故而,寧紅妝查案過程中走漏風聲與否,並沒有那麼重要。只是風聲一走漏,朝堂裡的人多了應對之策,想要捉住更大的魚,就有難度了。

“聽說你與那位叫阿四的小子交情匪淺?”南宮戈突然問道。

寧紅妝心中一驚,額頭滲出了細汗。她連忙解釋道:“大人,他救過紅妝一命,所以……”

南宮戈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說:“能得到邪王的真傳,敢假借武德司之命招搖撞騙,他也算有些能耐。”

寧紅妝心底一沉,南宮大人此時來江寧,難道是衝著阿四那小子來的。

想到這裡,寧紅妝不禁為阿四捏一把汗。阿四得了邪王萬人往的真傳,等同與魔門為伍,這便犯了忌諱。假借武德司指揮僉事的身份,在江寧攪動風雲,實為死罪。

寧紅妝五味雜陳,既有對阿四的擔憂,也有自責。早知會是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放任阿四胡作非為,可他那樣的人,便是沒有我的腰牌,也會隨性而為,又怎會輕易屈服旁人呢。

“大人,阿四心思活絡,為人還算正派,若能招至武德司善加調教,日後必能成為我大炎的有用之才。”

見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寧紅妝索性就與南宮戈攤牌了。她跪在南宮戈面前,想替阿四討要一個活命的機會。

南宮戈看著寧紅妝,內心波濤洶湧,他又無法言明阿四的身份。

他有些納悶,那個嫉惡如仇,事事循規蹈矩的寧紅妝去哪兒了。這才來江寧多久,事事維護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