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谷,黃煙靄靄,一名黃袍男子正小心翼翼的朝著深處而去。
男子便是方鍔了。
當他穿過一堆碎石後,忽然停住腳步,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隔著濃濃的黃煙,他的目光死死鎖在一個模糊的身影上。
人影的確就是宋千,卻沒有偽裝成王馨的樣子。
“童秋?”方鍔雖然有些詫異,卻無緊張之色,顯然,對宋千假扮的這個童秋,他做過許多瞭解,並不覺得宋千能給他造成什麼威脅。
不過,處於習慣,他還是謹慎的將法力暗暗催動起來。
仔細打量了一會,他才輕輕一笑道:“看來你在桐澤城多年的耕耘讓你收穫不少啊,不過……有一種說法,你其實是被宋千奪舍了。若是這樣,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一聲師弟呢?”
宋千笑道:“師弟……呵呵。我們這種小角色,哪一天隕落了,名字也消失了。只有不斷地讓生命更強大,才能讓名字更有意義。而在下今日所來,正是想向道友探討一下如何才能活著。”
別看宋千說的風輕雲淡,其實他可是鬱悶之極。在他血池上方的雲奴更是驚訝道:“什麼!附近有煉神!?方鍔的長輩?”
原來,宋千本打算方鍔一出現,便直接動手,放出神識震懾,以最快的速度擒住方鍔,但就在剛才,一道神識落在了宋千身上。
而這道神識,他很熟悉,是妙渺的。
對這個煉神前輩,宋千始終琢磨不透,是敵是友,更讓他擰不清楚。
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當初妙渺為何要將他從餘家救走,還將《幽元決》送給了他?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被這個頭疼的問題困擾。
不過,縱然宋千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妙渺一定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或者說……這種得到,其實是某種等待。
否則,怎麼也解釋不通,妙渺為何不對他搜魂?對一個沒有背景的煉氣期螻蟻,身為煉神期的妙渺,又有什麼不能為所欲為的?
所以,當宋千一發現妙渺就在附近時,他哪還不趕快收起原先的想法,老老實實的做一名正常煉氣期晚輩。畢竟,人的貪慾是不能估量的,妙渺可不是什麼大善人。
“不知道,相機行事吧。”宋千一邊慢慢向方鍔靠近,一邊簡單的回答雲奴。
方鍔早已將《鬼眼術》加持起來,見到宋千靠近,不悅道:“言之有理,名字的確不重要。不過,道友剛才說想與在下探討如何活著,聽著……似乎是在威脅我。”
宋千沒有停下腳步,笑道:“道友多慮了,在下又怎敢威脅陰崖宗方家真正的少主呢?”
“方家真正的少主?呵,聽起來蠻有意思的。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們該如何探討呢?你不會是想一直這樣打啞謎下去吧?在下可不想在這個悶熱的地方多呆一會。”方鍔雙目微微一眯,便面無表情道。
宋千瞅了一眼四周,將目光重回方鍔身上,正色道:“李魏要殺你。”
方鍔眉頭一挑,冷笑道:“李魏殺我?你不要告訴我,這話是許意然給你說的。”
宋千心下一動,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停下腳步,故作詫異的愣了一會才笑道:“道友不要聯想其他,是誰說的,很重要嗎?”
方鍔訕笑一聲:“原本我以為你是個精明之人,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哦~?洗耳恭聽。”宋千含笑道。
方鍔一彈袖口,輕描淡寫道:“就像你說的一樣,名字不過只是名字,你是童秋還是宋千,甚至是其他人,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宋千沒有多說,只面帶微笑的看著方鍔。
方鍔輕笑一聲,繼續道:“據我所知,李魏還沒與你見面吧,你與他之間的所有交流都是透過簡薇傳遞的。你跟李魏之間的詭異關係,很多人都知道,這就是你的愚蠢之一。”
宋千呵呵一笑:“此話怎講?”
方鍔低眉又抬眉道:“如此詭異的關係,自然會吸引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這實在不是一個智者所為。這是其一,其二愚蠢的是……你竟然向許意然示好。”
宋千面色如常,笑道:“難怪他們都說你是個厲害的角色,在下現在信了。”
方鍔冷笑一聲,停了一會才道:“我從你的這句話中聽到了殺意。不過,這不正常嗎?任何對自身存在的威脅,都應該滅除或……拉攏。”
“滅除或拉攏,聽著是還有話外之音啊?”宋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