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老院子裡,安老躺在床上,緊緊地握住伏在床邊安庭次的手,斷斷續續的開口,“我的……孫媳婦……還沒回來嗎……”
安庭次回握著老人的手,溫柔的哄慰:“她快回來了,奶奶,您要堅持下去!”
安老笑著搖搖頭,“不要再為難我這個老太太了,我知道……她不能來了……”
安庭次紅了眼眶。
安老看向孫子,緩緩道:“庭次啊……我知道,你和桉兒沒有真的在一起,是騙奶奶的……”
“奶奶?”安庭次震驚意外的看向她。
“傻孩子,你們相處的……每天我都看在眼裡,沒有恩愛,哪裡像……新婚的小夫妻啊……”
“原來,您早就看出來了……”
“難為你們了……為了哄我這個老太太開心,了卻我的遺憾做了這麼多……陶桉……她是個好姑娘,你們早日……結束這段關係,也對人家好……”
安庭次順從地點著頭。
“你和那位陶醫生……的關係,是不是很好?”安老說著,眼角泛出笑意,“這段時間,她沒少過來陪我,看得出來……她是很在意你的……庭次啊,如果你們真的彼此心儀,那不論她家庭背景如何,奶奶都支援你們……”
她緊緊握著安庭次的手,表情染著懺悔和歉意,“過去……是我做的不對,對你談朋友提……各種要求,有門第之見,讓你錯過了不少好姑娘……是奶奶錯了……但奶奶相信,日後你一定會有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奶奶不會有遺憾……”
一段斷斷續續的話說下來,對老人來講很不容易,一旁的安父安母早已泣不成聲。
安庭次聽著,不住點頭,幾滴淚落下,隱沒在深色的床被上。
老人緩緩轉頭,望向窗外,聲音越來越輕:“走了這麼久的路,好累,終於可以……一身輕去見他了……”
說著,握住孫兒手的力道開始逐漸消失,終於垂下。
老人家帶著微笑合上了雙眼。
……
陶桉回到北京時,安奶奶已經走了兩天了。
她下了飛機就聯絡安庭次,直接去墓園看望安奶奶,路上,她買了一大束新鮮盛放的向日葵。
“對不起師哥,我來晚了。”
陶桉坐在車上,低緩的開口道。
“奶奶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遺憾,她很感謝你陪了她那麼久。”安庭次溫淡地朝她道。
陶桉低頭不語。
“其實,我們的關係她早就猜到了。”
陶桉抬頭,看向他,“什麼?”
“臨終前,奶奶說其實她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忍心拆穿我們,也不想辜負我們的孝心,她說她很感激你為她做了這麼多,難為你了。”
陶桉鼻尖有些發酸。
“陶桉,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其實很忙,卻一直抽時間來照顧奶奶,最後還因沒見她最後一面心裡難安……你因為我有了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該說謝謝和對不起的是我……”安庭次看向她,聲音溫切道。
“師哥,你別這麼說,安奶奶對我很好,你也是,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不用這麼客氣和見外。”
安庭次眼神欣慰,笑了笑:“等看完了奶奶,你有時間了我們就去解除婚姻關係吧。”
“好。”
從墓園回來,安庭次帶陶桉回了安家老院子,她還有些東西留在這裡,也想回來再看一眼這個曾經陪老人一起住過的地方。
日暮時分,陶桉最後一遍擦拭著院子裡的物件,將搖椅裡安奶奶常蓋的毯子拿起來疊好,裝進腳邊的袋子裡。抬起頭,望向天邊的夕陽,暖光照射下來,有些刺眼,她抬手擋住了一抹陽光。
無名指被對映出光芒,陶桉放下手掌,看著它淡淡一笑,將它摘了下來。
“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安庭次從屋內出來,拉著一個行李箱來到她身旁。
陶桉點點頭,將腳邊的袋子拎起來遞給他,“還有這條毯子,別落下了。”
“嗯。”安庭次接過。
“還有……”她將手指捏著的戒指遞給他,“師哥,這個戒指也物歸原主了。”
安庭次看了一眼,“你留著吧,奶奶留給你的手鐲你也沒有收,這個戒指就當是對奶奶的念想了。”
“手鐲是安奶奶留給安家正統孫媳婦的,我可不敢要!”她低頭,看了眼戒指,“既然師哥不想收回,那戒指我就留下了,正如你說的算是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