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手機裡幾十條未接,除了公司電話,還有近十條來自陶桉和江年的,江南薄唇輕抿,看了眼病床上還在昏睡的洛煙,出門去回電話。
“江南?你終於回電話了!”陶桉看到來電是江南迅速按了接聽,有些激動道。
看到江年來到跟前,她點開了揚聲器。
“嗯,剛開機。”
“你去哪了,現在怎麼樣?手機怎麼一直關機?”
“在日本,利之凌挾持了洛煙,她受了傷,現在在醫院。”他的聲音透出幾絲疲憊。
陶桉皺起眉:“多重的傷?你們在哪家醫院我和江年過去找你們!”
“皮外傷,你們不用過來了,她在這裡休養幾天我就帶她回國。”
“你怎麼樣?”江年問道。
“我沒事。”
江年點點頭,“在那邊注意安全,具體的回國再說,有事及時與我們聯絡。”
“嗯。”
掛了電話後,江南沉默片刻,然後打給了自己的助理。
“去查一下利氏在日本有沒有合作企業,另外,再查一個車牌號……”
打完電話,他才回到病房。
床上的人依舊在昏睡,素淨的臉上染著病態的蒼白,海藻般的長髮有些凌亂散在枕邊,頸間用厚厚的紗布纏著。
剛做不久的縫合手術,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江南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她簡直不像那個絕色的洛煙了。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將靜脈注射的速度調緩了些。
拉了半面遮光窗簾的病房內,安靜的似乎能聽到呼吸聲。
有多久沒有這樣認真的、靜靜地看過她了……
今天好險,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了她,江南承認,在看到她流著血倒下的那一瞬間,他無比害怕。
這些年,他不好過,她更不好過。
甚至,她的艱難程度可能更甚於他。頂著家庭和商業的壓力,利之凌的壓力,甚至還有他的誤解和冷漠,她要周旋各方關係,還要為了他做對抗和掙扎。
掙不開逃不脫的責任和放不下忘不掉的柔情,江南對她的包容、設想,其實遠遠不夠。
他對她有過怨恨,積壓在身上的時候甚至不想去考慮她的感受。他以為讓恨意大過愛意再透過冷漠表達出來,就能重新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就能真的不在乎……可其實,都是自欺欺人。
在寂靜的深夜,潮溼的雨天,半醉的宴會後,她的模樣和輪廓總會突然清晰的出現,挑戰著他的隱忍,他會情不自禁的想念和心疼。
江南其實相信洛煙和利之凌之間沒有什麼。
他們之間的隔隙不是她和利之凌名存實亡的關係,而是他清楚,利之凌對她的愛一點都不比自己少,甚至比他還要炙熱和瘋狂。
這份愛讓他意外和震撼,他卻無權干涉。
但,他還是有恃無恐的那一個,因為洛煙的偏愛太過明顯。
“既然只能是她了,為什麼不好好在一起……”
陶桉曾經的勸說忽然響在耳畔。
江南嘴角慢慢洇出和緩的輕笑,看著床上的人,終究伸出了手輕輕觸控上她的臉龐。
……
第二天。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病房,洛煙緩緩睜開眼,看到了靠在椅子上正睡著的男人。
手心乾燥溫暖,正被他輕輕握住。
她彎唇,嘴邊緩緩漾開的笑意比陽光明媚。她動了動手指,輕輕嫋嫋的將他的手牽緊。
江南醒來,見她已經清醒立刻起身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
洛煙在枕頭上微微點了下頭。
“有哪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他俯身打量著她,說著便要起身。
洛煙抓住他的手搖頭,“沒有,再陪我坐會兒好嗎?”
她的嗓音有些喑啞,聲音很低。
江南看著她,眼眸垂下一眨,重新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的傷口昨天做了縫合,為了更好恢復儘量少說話。”
洛煙點頭。
“傷口不算太深但有點長,術後可能會留疤,但不會有太大影響的。”他說。
洛煙抿著微乾的唇,看著他,聲音很小的問:“你會嫌棄嗎?”
江南眸光一頓,看向她淡淡道:“不會。”
洛煙輕輕笑了笑。
江南看了眼時間,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