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街邊路燈之上,是掩蓋了星月光芒的朦朧夜色。
陶桉看著短短長長、時前時後的影子,清清淡淡的笑了笑,怎麼突然感覺自己出現在這裡,有點荒唐。
應該生氣嗎現在,但是她不知道應該生什麼氣,以什麼立場生氣。
生她被放鴿子,他見色忘友的氣?陶桉卻覺得好像不止。
珠海的夏夜怎麼這麼悶,她深重的呼吸一次,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朝前走著,步子似輕似沉,陶桉都沒意識到她並沒有告訴自己到底要去哪裡。
“陶桉……”
身後忽然響起不應該出現的男人的聲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好聽。
陶桉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轉身。
男人快步上前,站在她的面前對視,半晌之後,開口竟是:“可以靠一會兒嗎,對不起。”
他的聲音染著疲憊和喑啞,沒頭沒尾的問了她一句。
陶桉杵在原地,看著江年,打量他。他的眼裡緊緊倒映著她,神色還有著沒褪下的慌忙無措,不適的皺著眉。
不等陶桉說可不可以,江年徑直拽過她的手臂靠近將她抱進懷裡,閉上眼睛抵在她的肩膀,聲音低弱的道:“就一會兒。”
迷藥的藥效在起作用,他的頭沉的有些混沌。
“冷嗎?”他抱著她突然問。
“還好。”
江年把她抱的緊了緊,“你穿的很少。”他皺了皺眉,“我很累,帶我回去吧。”
陶桉聽著他沒有邏輯的言語,說了聲“好。”
隨手攔了輛出租,她帶江年回了她住的酒店。
刷卡進房間,扶江年回到床上,陶桉剛要轉身,沉重的軀體就從後面再次將她抱住,環繞她的腰腹,“陶桉……你要去哪。”
“我、去幫你拉上窗簾。”
“你在樓下看見我抱印千初了嗎?”他問。
陶桉低眸,“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江年道,“她在水裡下了迷藥,我一時頭暈,沒有支撐住。”
原來是這樣,她居然給他下了藥。
陶桉抿了抿有些乾的唇。
“真的。”江年沒聽到她的回應,再次強調一句。
“嗯。”
“我清醒些後就離開了她房間,什麼都沒做。”
他說著,緩緩皺上了眉,“除了……剛進門把她扶回沙發上,我幫她檢查腳踝被她突然親了臉,我沒有防備,讓她得逞了。”
陶桉聽著,突然低頭忍回了笑意。
怎麼突然有點孩子氣……
印千初千方百計想留下他,甚至不惜在水裡做了手腳,鐵了心不想讓江年離開,但她沒有想到江年的忍耐力和意志力這麼堅固,就算她再怎麼誘惑挽留他都視而不見,扯開攀附在身上的她奪門而去。
印千初最後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在那杯水裡加了料。
因為她不願意相信她一直以為的“青梅竹馬”只是自己的幻想,江年從沒對她有過額外的感情。
更不願相信他對陶桉是認真的。
房間的燈亮著,光投在對面的玻璃上,映照出被緊緊抱住的陶桉和閉著眼透著輕頹的江年,她還沒能去拉上窗簾。
“陶桉,我沒有喝酒,沒有神志不清,也不是受氛圍影響一時興起,我想現在說……”
“你被下了迷藥。”陶桉直直白白打斷他。
江年皺眉,“但我很清醒,陶桉”他的呼吸噴灑在陶桉脖頸,堅定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很認真。”
一句坦誠的攤牌,被他說的似乎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陶桉心跳終於有了鏗鏘的波瀾,她閉唇眨了眨眼,然後努力從他的圈抱中轉身,對視他迷離又透著堅定的目光,沉沉穩穩的淡靜道:“嗯,我知道。”
江年望著她,近在眼前。
陶桉錯身,推下他的手臂將他重新帶回床上,“你先休息,強撐著精神會加速損耗,你現在需要先睡一覺。”
江年坐在床上不動,看著她,認真的還想繼續道:“陶桉……”
陶桉按著他的肩膀推他躺下,然後順勢坐在床邊,“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