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身形嬌小,她跌跌撞撞的把江南扶進臥室,回到床上,讓他舒服地躺下,然後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又去拉上了窗簾。
許是襯衫勒得難受,江南皺著眉頭去解,卻不能準確地摸到釦子,他不耐煩的用力扯開。
洛煙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道:“不舒服嗎?”
江南自然沒有回應,他的神志早已被酒精麻痺。
她放下他的手,換上自己的柔荑輕輕去解他的扣子,一顆,兩顆……逐漸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洛煙的手頓住,不再往下解。
她轉眸,為他鬆了鬆衣服,“有沒有舒服一點?”
男人眉頭微微舒展,無意識的點點頭。
溫柔的燈光下,他的臉龐再次近在咫尺。
立體的五官俊美優越,染著酒氣的眉宇輕頹慵懶,閉著眼睫羽濃密,氣息裹挾著酒氣和冷香,高定襯衫衣領潔白,無聲的性感,勾攝著人的心魄。
完美的詮釋著矜貴。
洛煙看著他,下一秒貼近他的唇落下深長一吻。
這樣的親暱已是久違。
他對她的現在不冷不熱,不近不遠,甚至不明不白。他們的這五年,蹉跎了很長歲月,親密空白,若即若離。
洛煙知道,江南的身邊沒有再出現過其他女人,也知道,陶桉對他的確重要,但他們永遠不會在一起。
只是,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毫無顧忌的主動走向自己。
他們之間的裂隙一直存在,想要走下去終究要修補完全。他需要時間,她需要勇氣。
……
幾個月前,洛氏垮掉的那一天,是洛庭去世的第三天。
洛氏集團內部開始分崩離析,洛家被無數記者媒體堵的水洩不通,洛母躲在家裡戰戰兢兢的流淚不敢踏出家門一步。
洛煙在從未進過的洛氏高層會議室裡,接受董事會成員們鄙夷的目光和冷嘲熱諷,董事們一致將矛頭指向她,咬定就是因為她遲遲不答應與利之凌的婚期才造成現在的局面,直到洛庭去世利氏都沒有伸出援手挽救洛氏危機。
甚至,最後達成一致的董事們直接要挾命令她“馬上嫁給利之凌,讓洛氏起死回生,否則就交出控股權!”
世態炎涼,洛煙的孤寡無助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她就像一塊案板上的肉,隨意被踐踏切割,她從無經驗處理這種局面,眼圈已經憋的紅到極致,手心被她用指甲劃出了血痕。
面對步步緊逼,疾言厲色的董事,洛煙終於沉了心,直視著這些虎視眈眈的上位者,逐漸找回了自己的冷靜和聲音,她起身,顫抖卻堅決的對滿會議室人留下一句話:我不會交出控股權。還有,與利氏的婚約,取消!
出洛氏大樓的那一刻,她散了所有力氣,走進大雨中。
那天的雨大的罕見,電閃雷鳴,雷聲轟隆,她最怕打雷,以前每一次打雷她都會害怕得縮在一角捂住耳朵,但這次,她卻沒有知覺的一直向前走著,雷聲再大,似乎也打不透她那顆正在麻木的心。
爸爸離世,她莫名背上了迕逆不孝的罵名,洛氏岌岌可危,洛庭一生的心血將付之東流,她盡全力想挽救,卻被千夫所指,被人視為眼中釘。洛母終日以淚洗面,洛煙只能強裝堅強的站出來解決所有的事,扛下所有的責任,卻沒人關心過她其實內心多麼脆弱和恐懼……
好想他……
她失魂落魄的向前走著,漸漸迷濛的目光看著前方,她現在只想去一個地方,見那個人,別的什麼都不管不顧,她真的需要他。
滂沱雨夜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渾身的西裝已溼透,鞋跟不知何時已經斷落,她終於看見了他公寓裡亮著的那束光。
她一步步踉踉蹌蹌的靠近,體力不支栽倒在椅子上,她拿出手機打給江南,沒有被接通。掙扎著起身,再撥,繼續踉蹌的走向他的樓下。
電話終於被接聽。
“什麼事。”
他的聲音是她已經熟悉了的淡漠。
洛煙雙手捂上手機,帶著慘白的笑:“江南……我在樓下,你來見見我好嗎……”
她的聲音除了哭腔,還有讓江南察覺出的顫抖。
男人結束通話,徑直下了樓。
看著渾身溼透,一身泥濘狼狽的她出現在面前時,江南打著傘的手驟然緊了緊。
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洛煙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用最後的力氣喚了句他的名字。
江南的衣服很快被她打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