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所有成員收拾行裝,分別趕往恩賈梅納和查德湖。
吉普車內,陶桉看著窗外出神,皎潔的月光散射著頸前藍紋瑪瑙的光澤,也映照著擱在腿上一摞資料中男孩的照片。
左旋側頭看她一眼,調笑道:“怎麼,坐了直升機之後汽車坐不慣了?”
陶桉垂頭,不語。
“你都看好幾天他的資料了,還沒背下來?”
陶桉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張照片上,嗓音淡淡低沉:“他看起來,真的不像……”
“什麼?”左旋將車窗升上去一些,“風大,沒聽清。”
陶桉抬手將吹亂的發撩向後面,“就是突然想起來一句話:‘幸福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說完這句話,倆人都沉默了。
幸福的童年麼,她和左旋也不算擁有。在差不多的年紀,她失去了母愛,左旋失去了父母,童年得到的愛並不完整。但幸運的是,她有陶樹,左旋有爺爺,所以還是擁有一份完整的偏愛。
“據說成為恐怖分子的人,大多是兒童時遭受過虐待,擁有畸形的童年和經歷,從根源來看,他們的仇世心理來自對父母的敵意。”
左旋聞言一笑,戲謔道:“喲,這還沒去誘惑人家呢,你倒是先和人家共情上了!”
“提前進入角色,敬業。”
“是麼,那你想好以什麼面目出現了?想留什麼第一印象給人家?我可先提醒你,對面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弟弟,是一個隨時能讓你玩完的弟弟!”
“本來面目。”陶桉淡淡道,緩緩看向逐漸昏暗的前方,“我不想刻意偽裝,如果我的直覺和分析沒錯,那最可能吸引他注意的就是能觸及他心底最柔軟部分的人,就像曾經帶給他純粹和美好的姐姐,或許,一個能夠治癒他的……女孩。”
左旋點點頭,“聽起來倒是有理可行,但是,你行嗎?”她看了眼陶桉。
陶桉挑眉,“我怎麼不行?”
“你這一身一貫清冷矜持的氣質,這麼治癒主動的陽光少女你hold住嗎?”
“……我,會盡最大努力。”陶桉暗自緊抿了唇。
左旋笑開,鼓勵式的點點頭。
“對了,你這兩天和Eiffer學攝影效果怎麼樣,拍出來的照片能看嗎?”
“速成,看肯定能看,就是別有過高要求。”
“能看就行,一群暴虐成性的恐怖分子懂什麼攝影,也不可能對這種藝術感興趣。”
陶桉眼睫微垂,看著前方沉默。
“Eiffer和你哥什麼時候結婚?”
“怎麼突然問這個?”
左旋打著轉向駛進繁華路段,“想起來就問一嘴,感覺好久沒見她了。”
“不知道他們兩個的想法,大概都不著急吧。”
“老陶也不急?”
“他急,但他急沒用。”陶桉笑了笑,“我哥忙公司的事,Eiffer也在忙自己的事業,可能都沒心思想結婚的事。”
“Eiffer比我們都大,你得勸勸她。”左旋揶揄道。
“勸什麼,你怎麼不勸?”陶桉扭頭看她,“你和祁言爵不也這麼大年紀了嗎?”
左旋:“……”
……
恩賈梅納是查德首都和第一大城市,到了這裡陶桉才感覺到幾分不同於荒涼大漠的城市氣息。
夜晚,她按照習慣來到露臺前吹風透氣,酒店樓層很高,她的房間在八層,剛好俯瞰城市煙火。
看著來往的市民車流和一派有條不紊的城市景象,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正面臨著什麼樣的威脅,可能下一秒這種和諧就被打破,被血淚和流離失所取代。
想到這,陶桉緊緊地皺了皺眉。
通訊裝置裡始終安靜沉默,陶桉看了眼時間,這個點江年他們應該已經到達查德湖旁的博爾小鎮了。
又一個小時過去,城市夜色越發濃了。“m部落”製造恐怖活動無時間規律可言,所以不論白天黑夜都不能放鬆警惕。
“各分隊巡視成員,有無異常情況?”裝置中響起左旋的聲音。
“北區無異常。”
“東區無異常。”
“西北區無異常。”
“市中心區無異常。”
彙報聲漸次響起,稍稍讓人緩釋了緊繃的神經,但還有一隊沒有回報。
大約三分鐘後,通訊裝置再次響起,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