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時的午飯他們選了一家魯菜館,點了兩菜一湯,味道很不錯。
倆人不慌不忙的吃完,已經臨近下午四點了,陶桉詢問江年打算回哪裡,如果要回江景園,她就送他去機場。
江年卻沉默的淡笑著,牽起她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車子在熟悉的門口停下,陶桉拉開車門下車,看著眼前緊閉的兩扇古式大門,驚訝:“這不是我們上次借租的四合院麼,怎麼突然來這兒了?”
江年走上前,稍用力一推,門就開了。
“進去看看。”他溫笑著對陶桉道。
陶桉有些雲裡霧裡的看看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率先進門了。
四合院的樣貌和內設變化不大,只是好像更乾淨了些,沒有運轉取暖裝置,院子裡有些冷。
“這裡還沒有人租住嗎?”陶桉問。
江年點點頭。
“我帶你去後面看看吧。”他溫聲道。
“好啊。”
陶桉應聲,跟著他走進陽光裡一處連線主院和後面合院的水榭塘邊,那是她上次住在這裡時沒有到過的地方。
水榭和池塘不算很大,僅提供了一段歇腳觀賞之地,而塘邊的那棵垂柳卻粗壯挺拔的引人注目,它的樹冠寬闊,枝條密如絲帶,如今正值冬季,枝條光禿禿的垂下,但陶桉可以想象出春夏時節它自成一派,婆娑盎然的樣子。
她想著想著,便入了神,
“喜歡這裡嗎?”
男人溫淡的嗓音傳來,陶桉似聽非聽的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沉浸地落在眼前的庭院景緻上。
但是,他為何突然這樣問……
陶桉思緒忽轉,突然帶她來這裡,問她喜不喜歡……
一路走來乾淨又安靜的院落……
還有早上他突然和老陶說的話:我們以後會定居北京,陶桉會留在您身邊……
陶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去看江年。
花香氤氳撲鼻,入目的是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束藍玫瑰和英俊如斯的男人深情的眼眸。
濃藍的玫瑰花瓣中間,明晃晃的銜著一把精緻的古式鑰匙。
陶桉驚覺地睜大了眼,看著江年,“你這是……”
“我說過,回國後有個禮物要送你。我買下了這座四合院,陶桉,嫁給我,這把鑰匙和這束花,還有我,都是你的了。”
江年一字一頓,聲音好似比他慣常的說話聲更加清冽好聽,望向陶桉時,他的眼眸深似海,裹挾著她,平靜又澎湃。
陶桉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求婚。
在她毫無防備,穿的如此隨意,以為只是出來陪他散步聊天吃個飯的今天。
她看著沾著玫瑰花瓣露珠的鑰匙,第一時間問出口的是:“這可是個北京的四合院,你要花多少錢才能買下來?”
江年唇畔勾起弧度,看著她溫淡道:“我用一幅黃庭堅的手書與原主人交換的。”
“黃庭堅的手書?……”
陶桉又驚了驚,她雖然對這些有市無價的東西不是很瞭解,但還是下意識的不由自主替他算了一筆賬……
從時間維度上看,北宋和元明,他在這一點上或許吃了虧。
江年上前,用另一隻沒有抱玫瑰花的手拉起陶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溫潤的話語如涓涓細流,從他的心口淌進陶桉的手心:
“初見,你我皆是少年,不懂緣分,只談純真;重逢,我相信了緣分,卻不懂愛情;後來同行,因緣更變,我才領悟意識到原來愛情就是你,真摯、熱烈、純粹、悠遠,我希望接下來的人生有你陪我走下去,我想護你餘生,嫁給我,陶桉。”
陶桉定定的看著他,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回應他的眼眸。
心口處的手已經溫熱,暖流襲遍全身,她笑了笑:“原來你一早就計劃好了。”
原來這就是他在L國難民營地裡說的,要送給她的禮物。
笑靨展顏,她一手接過被江年抱了好久的藍玫瑰,一手從他的掌中心口處滑下,攤開自己的手掌推向他。
江年薄唇噙滿笑意,拿出花瓣中銜著的鑰匙,交到了她的掌心。
“這麼特殊的信物,為什麼是鑰匙而不是戒指?”陶桉問。
“戒指,在等你設計。”他溫緩道。
陶桉聞言,笑意晏晏,合上手掌將江年抱了個滿懷。
“那說好了,不管我設計成什麼樣你都不能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