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隱維和撤離的時候,陶桉沒有跟著一起走,而是先去了荷蘭海牙監獄。
這次的任務執行時間很長,她已經有四個月沒見到Leaf了,還錯過了一次探視機會。陶桉想,如果再不去的話,那小子說不準要跟她置氣了。
或者現在,已經在跟她置氣了……
L國距離荷蘭比中國、美國都要近,去看Leaf更方便,而且陶桉十分掛念他,也想早點看看他的情況。
一轉眼,Leaf來這裡,已經快一年半了。
陶桉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拎著的食品袋,兀自笑了。
他愛吃的水果、零食,她現在已經瞭如指掌,比起第一次來看他時的盲目、拘謹甚至忐忑,現在她已經有條不紊,得心應手了。
Leaf期待著和她兩個月一次的見面,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到了海牙監獄,陶桉先聯絡了一直幫忙看照Leaf的工作人員朋友,瞭解他的近況,身體和情緒如何,上次她沒能趕來看他有沒有鬧脾氣。
工作人員回答:“都還好,很聽話,你上次沒來他的確不高興了幾天,主動找我問你的情況,後來好了些,不過,他應該是一直期待你來的。”
“好,我知道了。”陶桉點著頭,然後朝她感激道:“有勞你照顧他了,之後還得麻煩你多費心!”
朋友笑著搖了搖頭,“咱們倆就別這麼客套了,你先去看他吧,見到你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工作人員將她帶進去時,陶桉一眼就看到了Leaf臉上明顯期待的表情,和見到她時下意識的驚喜。
陶桉欣慰甚至有些寵愛的笑了。
但很快,隨著陶桉的走近,少年慢慢將表情收起轉變為不滿的皺眉,先開口問道:“你怎麼才來?”
他問的是中文。
說得很是順口流利。
這下換成陶桉驚喜了。
幾段對話下來,她沒想到Leaf已經有了這麼不錯的中文口條,雖然說的句子都是短又簡潔的,但對他來講已然很不錯。
他真的乖乖聽她的話,有在認真學習和練習中文,不想讓她失望,也沒有讓她失望。
“你好像長高了不少,吃的還可以嗎?”陶桉來到跟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問道。
少年卻沒答,盯著陶桉微微皺眉,“你怎麼瘦了,很明顯。”
陶桉低頭隨便的掃了眼自己,“是嗎,很明顯?”
少年沉默地看著她。
陶桉抿唇笑了笑,耐心地用英文跟他解釋:“前幾個月出了一個任務,條件有限,物資不是很充裕,所以吃食上沒有太講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耽誤來看你的時間,現在結束了,我才能趕過來。”她看了眼Leaf,輕聲道:“抱歉。”
少年聽罷,微低了低頭,沒有接話,轉眼看向她手中拎著的袋子,低低又有些不滿的問:“又給我帶了什麼書?上次的還沒有看完。”
陶桉笑:“這次沒帶書,知道你肯定看不完,基本都是吃的。”
少年這才不溫不火的“嗯”了一聲。
陶桉這次陪他待的時間長了些,一是許久沒見到,二是她也想多聽聽Leaf說話,他本性就不善言辭,來這裡之後就更封閉自己愈加寡言寡語,一點兒不像外面那些普通的十五六歲少年,正是青春正太的年紀,他卻有這樣的遭遇,陶桉擔心他把所有的心事、委屈或者痛苦都壓在心裡,會更影響他的成長,對他的未來百害無利。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讓Leaf堅持學習中文、看書的原因,有事可幹,可以讓他少去想那些消極的東西,有意義的生活需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既然他現在行不了萬里路,那就讓他先讀萬卷書。
想著,陶桉開始盤算起下次她要給Leaf帶什麼書來了,或許需要列一個清單好好規劃一下。
Leaf是很期待見到她的,陶桉覺得,在少年的心裡已經把她當成了重要的親人,甚至是一份依靠。
她還是應該儘量安排好時間,如期來看他,維持和保護他的期待,以及好不容易找回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