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而復活,有不少人要來看我,這其中有與我關係不錯的人,卻也有一些看熱鬧,卻又推脫不得的人。我一向最討厭應酬,但是全然拒絕,也是不妥的。
更重要的是,還有一些人,已經聽說了我臉上的胎記莫名消失,更想親眼來看一看。從前我是被命運詛咒的人,如今我終於可以不受它的束縛了,我一下子覺得天大地大起來,哪裡都去得。
那些貴族婦人,小姐,來到月府,一見了我,果然個個大驚。我的臉,就如同整容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半點胎記。有人還以為我是多塗了幾層脂粉,然而我偏偏是素顏,只是畫了眉毛。
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子們,有的露出嫉妒的神色。其實我也知道,自己不算多美,就算沒有了胎記,也不過是中上之姿,在美女如雲的雍城,也算不得突出。
但是,我有別人沒有的資本啊。我有一手的好醫術,就算不看臉,我也能靠雙手吃飯,不用塗脂抹粉,我也有底氣的。看盡世情冷暖,我對於人性的瞭解,自然更透徹。
想不到南亭雨也來了,多時不見,她仍是嫋嫋婷婷,就像從天上飄下來的一般。她一向有弱疾,從來我以為,我可以用自己的醫術,醫治著她,那麼南風遙也就不可能會離開我。
而南風遙也確實一次次地,因為南亭雨而找我,對我釋放溫柔的訊號,讓我一度認為,他可以透過我的臉,愛上我這個人。我重重的跌了一跤,卻不是因為南風遙,而是因為自己的無知。
南亭雨雖然柔弱,卻也無大礙,我記得有兩味藥草是雲水窩所獨產,看樣子秦有時沒少給她寄藥呢。
南風遙和秦有時的情誼,倒是長久得多。南亭雨也不提南風遙,只是問我安好,我自然也客氣地接待她。畢竟這樣人畜無害的女子,看著怪可憐見的。
我與南亭雨聊了一陣,南亭雨忽然說道:“墨淵姐,雲水窩遠不遠啊?聽說那裡可好玩了。”
雲水窩,那個地方,倒是山清水秀的,南亭雨可能這輩子都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她這副身板夠嗆。
我忽然想起,上次南亭雨與秦有時的眼神互動,但都過去這麼久了,不可能南亭雨還真忘不了秦有時吧?他們壓根不合適啊。門不當戶不對,一時的看對眼,也算不得什麼。我這麼想著,突然又不好意思起來,愛情裡,哪有合不合適的,感情永遠在第一位。
我還在思忖著,南亭雨又說了:“我哥哥說,雲水窩美得就跟仙境似的,我現在身體好了些,這十幾年來,我這一直病著,別說雍城,就是南府,也很少出去過。我真想出去走走。”
看來是我想多了,我連忙笑笑,說道:“雲水窩嘛,確實很美,像這個時節,山上就出產蘑菇了,我和秦有時就會去採蘑菇,有時運氣好的話,還能打到野兔子。有的蘑菇有毒,但是又分辨不出來,我們便會以身試毒。有那麼兩次,我們險些昏倒了,好在日常也備了這些藥,覺得不對,馬上吃藥。秦婆罵了又罵,我們還是不長記性......”
我滔滔不絕地講著,而南亭雨聽得十分入神,眼裡流出嚮往的光。我想起自己當時,根本就不想呆在雲水窩,天天盼著可以到雍城,果然啊,圍城裡的人想出去,圍城外的人想進來!
現在離開雍城久了,我倒也是想回去。
末了,我問南亭雨,“你現在身體似乎好得多了。”
她害羞地笑了,說道:“是的呢,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多出去走一走,要不然一輩子呆在府裡,天空就那麼大一塊,怪沒意思的。”
許久不見,這南亭雨倒是成熟了一些。只是不知道,她那個哥哥南風遙,是不是還在痴狂地迷戀著太史令的千金謝蘇蘇?想到謝蘇蘇,我又想到了謝良安。
南亭雨也沒有坐太久,便離開了。蓮生望著她的背影,說道:“小姐呀,這南府的亭雨姑娘,真的是,是我見過的,最柔弱的女子了,又那麼好看,我要是男兒,就是為她丟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我笑道:“既然你知道柔弱的女子招人愛,那為何你自己成天咋咋乎乎的,就不會學著溫柔一些?”
蓮生說道:“我又不要所有男子都愛我,只要長勇哥喜歡我,我就知足了!”
蓮生說得也沒錯,自己是怎樣,便是怎樣,就算沒有人喜歡,也還是這樣。要是蓮生變成南亭雨那樣,估計長勇未必就喜歡她。世上的感情,沒有誰好誰壞,只有自己中不中意。
這兩日,一直有人拜訪我。我想清靜一下,都不能夠。還有人已經在跟我預約了,要我過幾日便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