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見我們互不相讓,笑嘻嘻地說道:“小姐,你就聽謝公子的吧。謝公子的話,錯不了的。他人,也錯不了的。”說完,老闆還衝我擠擠眼睛,我哭笑不得。
謝良安說道:“月小姐,你不要有壓力。你不知道,我家小妹,最愛金鑲玉了,她從前調皮,摔碎了好些玉器,都用金子鑲了起來。連她戴的玉墜子,都摔裂過,用金絲包住,她說更好看了。”
這倒是謝蘇蘇的風格,老闆已經將錢遞了過來。我也不必再感到愧疚了,我便與謝良安辭別。誰知謝良安又叫住了我,請我一起去越華樓走一走。我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可以?
我欲拒還迎地說道:“還是不必了吧。那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以免發生誤會,我還是離遠一些。你若有事,我在這裡等你即可。”但我心底可樂開了花,想著,你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請我去啊。
也許是謝良安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越華樓雖然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的,但我想帶誰進去,這點權利還是有的。聽聞月小姐精於醫術,也對歷史頗感興趣,若是看得起在下,我們也可以說一會兒話。”
他如此真誠懇切,我當然不可以再拒絕了。我便跟在謝良安的後面,堂而皇之地走向越華樓。先前衝我大呼小叫的兩個侍衛,此時卻低著頭,一副溫馴的模樣。
謝良安說道:“月小姐,我今日來,是查閱前朝時的一場戰事,前幾日家父說了,似有遺漏之處,讓我來看看。”
我應和著他,誇他真是厲害。實則一進了樓,我的雙眼便再也沒有閒下來。這越華樓一共有五層,每一層,又有五個房間,裡面按朝代,時間,放置著所有戰爭的卷宗。我一走進去,就感到了一股濃濃的硝煙氣息。
我不由得感慨道:“我倒希望,沒有這越華樓。”
謝良安含笑看著我,說道:“月小姐,你的心願,和我的一樣。”
我便低頭而笑,我又問道:“謝公子,你從小便在這裡長大,自然對這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吧?”
他點了點頭,又提醒我小心腳下的臺階。只覺得地面格外滑,到了三樓的時候,他將我帶進一間屋子,開始找尋起來。
趁著此時,我迅速地瞟著架子上的陳列,以及時間。我想起在一樓時,看見牆上關於整個越華樓的佈局圖,照推算來看,關於常雲昇父親的那場戰事,應該是在頂樓,也就是五樓。
我便對謝良蘇說道:“謝公子,我上去走走,行不行?”
謝良安見我一副哀求的神色,笑著說道:“五樓看風景,確實更好看,要不,等我把這卷冊子看完了,我們一起去?”
我連忙說道:“不必費事,我一個人走走,想來這裡面,也不會有什麼機關,我也不是小孩子,也不會迷路吧。”
謝良安一邊看卷冊,一邊笑道:“那可未必,蘇蘇每次來這裡,就鬧頭昏,十歲以後,她就再沒有來過這裡。這地板和架子,都是浸過鬆油的,才可常年不朽,極易摔倒,有的地方,也是有機關的,觸動則會有生命危險。”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不敢貿然行動了。不過幾分鐘,他便將卷冊合攏,說帶我上去看看。我不由得感慨,這人一目十行,果然是厲害。他讓我走在前面,我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終於來到五樓,隨意進了一個房間。只得假裝看窗外風景。
我藉故將五樓的房間都走遍了,從各個方向看風景。我的雙眼則飛速地掃過,架子上標註的年份,以及戰事的名字,卻並未看見長風坡之戰。
謝良安跟我講起了大大小小的戰事,這幾十年來,以和梁國交戰最多,謝良安又說道:“你的父親月將軍,對國家功不可沒。他經歷過的戰役,也都是他的豐功偉績。”
於是,謝良安將我帶到一間屋子裡,原來這全是月行山一個人的傑作。我還是沒有看到長風坡之戰。我隨手拿起一卷,叫什麼寒沙嶺之戰,上面記得十分詳盡,我都看得著了迷。謝良安又在我耳邊說道:“月小姐,你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
這幽閉的空間,滿屋子的檔案,只有我與他兩個活物。我的心有些慌亂了,他也著實好看。我連忙說道:“要不我們走罷。看著這些東西,我也是頭疼的。”
我已經走出門了,謝良安忽然在背後說道:“我可不可以,叫你墨淵呢?”
我回過頭去,一隻腳正準備下臺階,我說道:“這沒什麼。”
他有些艱難,卻又滿是歡喜,溫柔地喚道:“墨淵。”
我的心在剎那間變得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