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節雖然熱鬧,但我想見的人沒有見到,回來後,我悵然了好幾天。
月秋秋和我走得越來越近,這丫頭平時病病歪歪的,自從那日看到常雲昇,精神卻好了很多。她有事沒事就跑來找我,說的話題也是關於常雲昇的。原來常雲昇還是不少貴族女子心中的男神呢。雖然他人常不在雍城,但關於他的傳說一直在。
常雲昇倒也是個身世坎坷之人,其父也是一代戰神,立功無數。但可惜陷於當時的一場大案裡,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常父便身亡,常母此後鬱郁成疾,沒二三年,便跟著去了。
常雲昇還有一個親弟弟,這弟弟跟他風格完全不搭。常雲昇不到二旬便已封為大將軍,而弟弟雲山不學無術,整日鬼混,本來沒剩什麼家庭,也快被敗光了。每次常雲昇回來,得了豐厚的賞賜,常雲山底氣更足了。常雲昇氣不過,打過罵過,恨鐵不成鋼,戰場上無敵的將軍,卻拿這個混賬弟弟毫無法子。
月秋秋跟我講常家的事,眼睛裡冒著星星的光。也不知這丫頭留意常雲昇多少時候了。
月曉娟回府後,便在宅子裡搗鼓起來。她用桃花做出了好些玩意兒,有桃花糕,桃花糖,桃花露,還有化妝用的胭脂。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發覺月曉娟真是可愛。月曉娟將所做的東西,都給了我和月秋秋各一份,我們在一起吃著香甜的桃花糕,飲著桃花露,快活極了。
冤家總是路窄的,不請自來。月溪玉和月如夢,還有月曉嬋,三人從那邊過來,有說有笑的,見我們在亭子裡吃東西,也大搖大擺地走來了。
月溪玉總是一副凡事皆看不慣的光景,嘲笑道:“你們三個,一個病秧子,一個胖子,還有一個醜八怪,倒是湊得齊全了。”
我笑了笑,說道:“還差一個瘋子呢,你來了,就更全了。”
兩邊都笑了,月溪玉拿起石桌上的點心碟子,說:“你們讓開,我們要在這裡賞花。”
月曉娟說:“墨淵,咱們池子那邊吧,那裡更美。”
也是,懶得和瘋子計較,我們便站起身。月溪玉將裝著桃花糕的碟子遞給我,我剛剛用手去接,只聽得“哐當”一聲,碟子掉在地上,碎了。
月溪玉反而得意地笑了,說道:“是你自己不接住的,怪不得我。”
真是欺人太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抬手就給了月溪玉一巴掌。月溪玉有幾分錯愕,然後一頭撞了上來,和我扭打在一起。其他的人,都傻眼了,在一邊看著,也不敢插手。
直到月老夫人經過,我們才在她的喝令下住了手。兩人的頭髮皆已扯散,滿臉怒色。月溪玉一見了月老夫人,便馬上跑到月老夫人身邊哭訴,說道:“老祖宗,月墨淵打我呢。”
月老夫人看著這幾個女孩子,然後衝我說道:“墨淵,我記得從前你是最忍讓的人啊。”
月溪玉大倒苦水,“老祖宗,她可都是裝的呢。她才回來幾天,都把我欺負得快無立足之地了。”
月老夫人笑了,說道:“我那兒新做了五仁糖,卻忘記帶過來了。味道好得很呢。”月溪玉臉上綻放著大大的笑容,說:“老祖宗還記得孫女最愛吃五仁糖呢!”
月老夫人說:“五仁糖性熱上火,你今日卻吃不得了。如夢,曉嬋曉娟,還有秋秋,你們一起過去吧。至於溪玉和墨淵,不如你們就在此處,抄寫《女誡》,直到日落月升時。下次若再不顧姐妹情誼,便是跪祠堂。”
我和月溪玉面面相覷,都傻了眼。看著她們高高興興地被月老夫人帶走了,我一下子就沒了勁兒。不一會兒,月老夫人令人送來了筆墨和紙頁,書籍。
我與月溪玉便相對而坐,開始抄寫。我是個連毛筆也拿不穩的人,想不到這月溪玉更是不中用,一筆一筆慢騰騰的,寫幾個字,眉頭已皺成一團,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霸道。
後來,月溪玉也不顧我在身旁,開始叫起苦來,“唉呀,還要寫到什麼時候啊。月墨淵啊,你真害慘了我。”
我撇嘴道:“明明是你先惹事的。”
月溪玉說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啊,我長得那麼漂亮,還處處被你大姐二姐壓一頭。”
我覺得好笑,“那你不去找她們的事兒。”
月溪玉哈哈地笑了,說道:“就算是你替她們的吧。”
我哼一聲,明明是柿子揀軟的欺唄。
真是個極無聊的下午,我和月溪玉兩人,就在這亭子裡,手不停歇地抄寫《女誡》。蓮生悄悄給我送來了茶點,月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