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水窩,時間彷彿過得更快了。
轉眼間又到了飄雪的時節。我想起了那個偏方,冬天收集梅花上的雪,化成水存著,來年好用。阿英得了那把佩劍,歡喜得什麼似的,青姨很是不屑,卻也沒有再阻止她。
可是雲水窩也沒有梅花啊,至少我沒看到過。秦有時知道我要尋找梅花,頗為不在意,說道:“這是什麼地方,不是想要什麼,就即刻可以得到的。你若想看梅花,就回雍城去啊,那裡什麼都能買得到。”
他還是那樣嘴毒,臉上笑得很是燦爛。我在一瞬間想要撕開他的臉,叫他得瑟!
我沒辦法告訴他,我這麼做的目的,否則他又該笑話我了。我心想,既然秦有時也不知道,那我就去問阿英好了,反正她成天也在外面跑,對這雲水窩,也是瞭如指掌的。
可是阿英也不知道,哪裡有梅花。她又猜測距離這最近的鎮上應該有,畢竟那裡人煙稠密些,應該會有人家栽種。再說深山之中,也可能有野梅花。她就聽人說,雲水窩出產一種綠色的梅花,只是她沒有見過而已。
我不能輕易放棄。於是,只要是下雪以後,我總是藉著打野兔的名義,在外溜達。秦婆婆問道:“淵兒,你怎麼天天在外面,也不著家?”
我悄悄把實情告訴了秦婆婆,秦婆婆哭笑不得,說道:“淵兒,你這也太冒險了,什麼都是不確定的,你卻非得要試?那方子未必有用,那綠梅也未必真有,你就一根筋地撲上去,用力也要找對方向啊。”
我沒有告訴她,我這麼做,是為了一個人,就算只有百分之零點幾的可能,我也不能不賭一把。
秦婆婆倒並沒有阻攔我,只是說:“那叫有時多陪著你,你們一起去。”
我才不想讓秦有時陪著我呢,他總會笑我,我還是叫阿英好了,只是阿英也不是隨時都有空的,青姨每天也要給她安排不少事兒。對雲水窩,我也算是熟了,又有什麼可擔憂的呢?
這天雪後放晴,一片白玉世界。這樣的天氣,最適宜打獵,我吃過早飯,便打算出發。這時,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匹黑馬,我正覺得驚奇,卻見那馬兒似曾相識,再一看,可不是常雲昇的馬嘛,我和蓮生還坐過的呢!
馬兒的樣子像是很焦急,馬的背上,也似乎有著血腥氣。我懵懂地看著它,直接翻身上馬,還沒坐穩,它便撒腿就跑。
馬兒帶著我,在雪後的深山狂奔,到了一處,終於停了下來。我左看右看,白茫茫一片雪地。我問馬兒:“你的主子在哪兒?”
就在此時,忽然感到旁邊的雪地動了一下,難道是有野獸?我驚得差點跳起來,準備開跑。架不住好奇,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卻看見白雪紛紛抖落,一隻手從雪地裡伸向天空,這雪裡居然有人!
我壯著膽子上前,以為是這附近迷路過路人,或是體力不支跌倒的山民。那人五官硬挺,臉上的雪漸漸化掉了,一片溼潤,我又嚇了一跳,居然是常雲昇!莫非是我眼花了吧?
我見他眉頭微微動了一下,我連忙俯 下身,湊在他耳邊,輕聲喊道:“常將軍。”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伸向空中的手,又垂落下來。這可如何是好?我努力地想將他拽起來,他卻根本動不了。我這才發現,他身下的雪,竟染著殷紅血跡,也不知傷在了哪裡。
這個時候,我好後悔,後悔沒有叫上秦有時或阿英,如果有一個幫手,我也不會如此手足無措了。
我是去叫救兵呢?還是——
我準備去叫人,可是才走了幾步,就聽到雪地裡的他咳了一聲,聲音細而脆,好像被風一吹,就無聲無息了。和我平時所見的,那個冷酷的常雲昇,完全不是一個人啊。
我走不了了。從袖子裡掏出一隻山楂,放到他嘴裡,他閉著眼,慢慢地嚼著。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常將軍,你也有今天啊。”
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我用盡力氣,將他從雪地裡拉起來,讓他靠在一塊山石旁,馬兒善解人意地趴下,然後我試著將他弄到了馬背上。
我自己也坐了上去,輕輕扶著他,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來,我見他背上的衣物都溼透了,整個背都染著血紅色,不覺更擔憂起來。
秦有時正在院口,遠遠地看見了我,連忙跑過來,一副吃驚的模樣。我的衣裙上,沾染了不少血跡。
將常雲昇帶了回去,先讓秦有時為他治傷,是刀劍之傷,背後有好幾處,好在沒有傷到要害。我則將換下來的帶血的衣物清洗乾淨,又去和秦婆一起熬藥。一弄不覺已是深夜了,我困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