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月府,倒是比從前略自由了些,想要出門,只要說出正當的理由,當然不是出去玩,而是採買些藥材,或是去參加某個貴眷家的宴會,帶上丫環,隨從,也便沒有人多問了。
我也去了一次南府。是南風遙主動派人來請的,說是南亭雨舊疾又犯了。本來我正和端姨娘要出門,端姨娘示意我去南府,不必跟著她了。
對於南亭雨的病,我心底是有數的,從前聽秦有時說起過,這南亭雨主要是先天不足,是胎裡帶來的病。父母死得早,南風遙極看重這個妹子,為了南亭雨可以付出所有。
南亭雨這病,主要靠養,我給她開了些藥,又施了兩針,她緩和多了,臉色仍是蒼白。南風遙急著令人燉滋補的湯,我說道:“也不要太心急了。這兩日食用清淡一些,等病情穩些了再補,才能事半功倍。”
南風遙終於舒展開了眉頭,請我到前廳坐著,令下人安排午飯。我嘴上說著:“得回去了。”可腳步卻挪不開,心裡美滋滋的。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亂響,有下人來報,原來是隔壁南風遙堂兄南聖達家。是常雲昇帶了一隊兵,據說在南聖達家,抓住了一個女殺手,那人是從邊地過來的。和南聖達素來有勾結,至於其他的事,尚不得知。
我望著南風遙,南風遙面無表情。南風遙與南聖達向來是不怎麼對付的,當年南風遙父母死後,南聖達仗著年長南風遙七八歲,在宗族中又有勢力,對南風遙兄妹不僅不出手相助,反而不時打壓,甚至掠奪了不少南風遙父母留下來的東西。這南聖達出事,自然南風遙是冷眼旁觀的。
不過,不一會兒,常雲昇帶著人往這邊走來了,一臉肅色,對南風遙說:“南兄,例行檢查。兩家畢竟只有一牆之隔,查清楚了,也免得被牽連。”
南風遙說道:“怎樣都好說,只是舍妹身體不適,你們別的地方皆可查,舍妹的房間,請不要驚動了。”
常雲昇揮了揮手,底下的人分作幾股小隊,即刻散開進入各個房間搜查。
其實已經是夏天了,陽光還有點烈。穿著嚴實的常雲昇站在日頭下,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卻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南風遙說:“常兄,進來喝盞茶吧。”
常雲昇簡短地說道:“不用了。”
很快,那些士兵回來覆命了,果然是一無所獲,而南亭雨的那個房間,自然也是沒有搜查的。
常雲昇得知後,說道:“怎麼不搜了,不搜就洗清不了嫌疑。南聖達這次證據確鑿,或下獄,或流放是少不了的。你們儘早自證清白,免得落了別人的口實。”
南風遙突然間有些氣大了,發起火來,“常雲昇,你是不相信我南風遙嗎?我與妹妹相依為命,平時我也在朝廷做事,做太子伴讀,清清白白,你與我算是舊相識了,卻如此猜疑?”
我站在他們中間,感覺到戰火被點燃了,我自然是向著南風遙的,可是常雲昇說的,也不無道理。在南亭雨的事情上,南風遙是衝動了點兒。不過,這樣的他,更顯得真實暖心。
想到這裡,我卻不由得笑了。他們見我如此,一時都有些懵了,居然一齊問我:“你笑什麼?”
我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我連忙說:“聽說南府後宅有一片池塘,荷花大概是開了吧?我剛才還聽雨妹說,她想在涼亭裡看荷花呢。”
既然南亭雨想出去走走,那自然也能搜查她的房間了。南風遙說:“那好,你們快一些,千萬不要將房間弄亂了。”
我和南風遙,將南亭雨夾在中間,帶她去後宅看荷花了。雖然是夏天,南風遙還是貼心地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我們在亭子裡,說了一會兒話。
南亭雨見著池中荷花開了一些,疏落落地撐起於碧葉間,精神立刻好了很多。即刻又鬧著要划船,要摘荷花。南風遙便親自劃了船,我們坐在船上,在池塘裡打著轉兒,摘了一束荷花。
南亭雨笑得很開心,南風遙也笑得很開心。
不久,常雲昇就帶著他的兵離開了。也確實沒有搜到什麼罪證。我想到剛才長勇看向我的眼神,連忙藉故到前院去了,南風遙也跟著出來了。
果然,常雲昇正在那裡候著,而長勇東張西望,顯得有些搞笑。常雲昇抱拳道:“南兄,告辭了。”
南風遙不屑地笑笑:“可要搜仔細啊,下次不要再來,想搜就搜,顯得我南府沒人似的了。”
常雲昇說:“等過兩日這公案結了,我請你喝酒賠罪。”
南風遙有些嗔怪地說:“想留你喝茶,怕你也是沒時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