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小阿張母親是怕把你們三一門牽扯進來，可惜了，紅顏薄命。”

黑瞎子開啟窗戶吐出一口煙，平日嬉笑浪蕩的模樣完全消失，側臉氤氳出讓人心驚膽戰的煞氣。

他和當年的張鎮屍再怎麼著也是在墓裡能生死相托的兄弟，如今生死不明家破人亡，兔死狐悲的感覺一下子出來了

見慣生死的黑瞎子此刻心上沉甸甸的，對汪家手段瞭解頗多的他心念微動就能猜到張鎮屍母親的選擇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亂啊。

田越沒有在意黑瞎子的話，而是低頭看向坐在那裡認真聆聽的小阿張，心上一軟，師姐的孩子，經過歲月打磨她幾乎和當年的師姐沒什麼區別，想到張鎮屍這個不靠譜的親爹眼神一暗。

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黑瞎子將煙扔出窗外，扶了扶墨鏡，和在後視鏡上和張啟靈對視，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我們想知道張鎮屍這些年是什麼情況，從63年四姑娘山後，我們就沒有過他真正的蹤跡，來無影去無蹤，除了在某些地方或者下墓能和他見一面外，誰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面對黑瞎子毫不掩飾的試探，田越有節奏地敲擊著座椅上的扶手似乎在沉思什麼，緩緩開口

“我不知道。”

張鎮屍身體已經緩過來了，血脈帶來的超強免疫力基本上讓她能無視大部分毒素攻擊，田姨娓娓道來的講述讓她腦海裡隱約能勾勒出母親的樣貌，右手撐著下巴發呆。

車內一時無言，張啟靈收到黑瞎子要求打配合的手勢無奈開口

“港城羅家養屍池。”

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說那麼多，只要點出疑點就足夠了，在張鎮屍聽來就是簡簡單單複述了一邊養屍池，而在田越那裡，就是你明明對前任鎮屍那麼討厭，為什麼會守在羅家這個由當年張鎮屍親自建立的養屍池中？

其中曲折，田越自然不願意多說，氣氛凝滯下來，黑瞎子手死死握住方向盤，眼裡劃過寒光，他的耐心不多，要不是自己在羅家勢力範圍不好得罪，自己早就動手了。

張啟靈手指微動，敲過去一段密語

“見機行事，田越知道很多關於張鎮屍的事，取得信任再說。”

南瞎北啞兩個人背後小動作沒有逃過田越的眼睛，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張鎮屍，柔聲詢問

“小阿張，要不要去看看三一門？你師爺，也就是你媽媽的師父，肯定很想見你一面，還有你的師叔們，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好好生活開開心心就可以，好嗎？”

聽到田姨的話張鎮屍愣了一下，她有點不知所措，什麼都不需要做嗎？棺材怎麼辦呢？自己還要去青銅門，張家古樓，好多好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被田姨溫柔的眼神盯著，張鎮屍感覺自己空蕩蕩的胸腔被填滿了一部分，時常感覺到世界和自己隔了一層網的小阿張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體驗。

她有點想見媽媽一面。

心臟急速跳動，張鎮屍摸上自己的胸口，不明白它為什麼激動，田姨的話就像播下的種子，在心間生根發芽，須臾便長成參天大樹。

“田姨，我……”

檢測到宿主體內異樣波動，系統默默關閉警報繼續追劇，宿主有自己的想法它跟著瞎摻和什麼，自己看著長大的宿主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

田越注意到小阿張迷茫糾結的表情，摸上小阿張的腦袋

“別想那麼多，只要你來，我們三一門隨時都在。”

平靜的敘述下是極致的瘋狂，田越自從知道師姐怕連累她們不敢回山門，由於被長期追殺留下的暗傷導致難產而亡，從小長在一起的師姐變成棺材裡冰冷的屍體，她連師姐遺言都沒親耳聽到，連師姐血脈都沒辦法護著。

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怨恨和對張家的憤懣讓田越日夜煎熬，如今看到師姐的血脈，她只想護著她再多一點，彌補上師姐離開她當年不懂事的遺憾。

“謝謝田姨。”

除了道謝，張鎮屍感覺自己也沒辦法幹其他的。

田越再次將手搭上她的中指處認真診脈後轉向手腕，閉目片刻後皺眉道

“貧血，身體虛，陰氣重，蠱蟲已經沒問題了，等會回別墅我給你熬點藥喝了先睡一覺，等你身體休息好帶你去港城玩玩，田姨給你好好打扮打扮。”

別說還不忘從車上調出地圖定位給黑瞎子指路，張啟靈對田越印象倒是改觀不少，但該有的警戒心還是有。

正午進入養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