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年,克服著忍不住想閉眼的衝動,觀察著他是否有異樣。
身體緊繃,也是等著最後的裁決。
可是,出乎宋晚棠的意料,方隱年只是失望地移開了目光,並沒有攻擊她。
“這樣啊。”方隱年又端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車廂裡很多人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盯著宋晚棠的人瞬間就移開了目光。
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她說完後對她表現出了興趣。
宋晚棠警惕地等了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忍不住放鬆身體靠在了座椅後背上。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浸溼了。
剛剛好,第一站即將到達,列車變成了火車。
宋晚棠看著外面黑漆漆的樣子,在想著第五條規則。
不要讓它們發現她不一樣。
如今規則不能盡信,就算再危險,也需要她一條一條試錯。
宋晚棠忍不住想,這個時候要是有別的玩家就好了,這樣的話就不是她膽戰心驚地一個人試錯了。
不過宋晚棠很快就譴責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利用就是利用,沒人性就是沒人性,她不能變成那樣。
相安無事地一直過了第二站,火車變成了列車。
車上的人也突然就變成了紙做的頭。
宋晚棠一直糾結著,好幾次話都在喉嚨裡了,可是依舊沒說出來,直到列車行駛過半的時候,才鼓起勇氣開口:
“你們,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她碰了碰方隱年的肩膀,在他轉過頭之後問道。
方隱年轉過頭的時候,宋晚棠看見那個紙頭,心都感覺快停了。
之前一直在想規則的事情,以及害怕追殺,她即使面對的時候,也沒仔細看過。
現在仔細一看,感覺遭受到了暴擊。
這個紙頭就是宋晚棠在電視上看見的紙人的頭,兩個圓圓的腮紅,彎彎的眉毛,頭頂頭髮的部分被塗成了黑色。
眼睛沒有被點上。
宋晚棠放下心來。
她刷影片刷到過,說是紙人不能點眼睛,不然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不過具體她也不是很清楚了。
“什麼樣?”方隱年歪了歪頭。
現在他每做一個動作,宋晚棠就忍不住心跳加快一次。
但是聽見方隱年詢問,宋晚棠還是回道:“你們的頭,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說著,她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沒有嗎?”方隱年問道。
宋晚棠聲音虛道:“沒有。”
方隱年紙上畫著的嘴角向上揚了揚:“你和我們不一樣啊。”
宋晚棠往旁邊靠了靠,沒有說話。
她現在也不敢離開位置。
方隱年抬起手,宋晚棠緊緊盯著他,手裡握著在這個副本用處不大的手術刀,只要他敢攻擊她,那麼她拼命也要反抗。
可是方隱年只是把手放在了她的頭頂溫柔地摸了摸。
手還保持著人手的樣子,保持著溫熱。
落在宋晚棠頭上的時候,她都愣了愣。
“你幹嘛?”宋晚棠還是問道。
她不敢自己撥開那隻手,只能任由方隱年摸她的頭。
宋晚棠老感覺他是在摸狗頭一樣。
而且摸頭摸得她感覺發根都鬆了,有一種本來就稀少的頭髮要掉光的錯覺。
方隱年放下了手,這次,他的態度不像是一開始那樣活潑了,而是像一位長者。
他道:“你是她請來幫忙的人,不要害怕,我們會幫你的。”
這個時候宋晚棠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廂已經徹底安靜下來,所有紙人都直勾勾“看著”他們兩個。
“我應該怎麼相信你們是真的幫我呢?”
“憑我們沒有眼睛啊,丫頭。”
“我們知道你行李箱裡放著的是什麼。”
坐在宋晚棠前面的紙人說道。
宋晚棠依舊保持著警惕:“那你說說,是什麼?”
“她的屍體。”方隱年回答她。
宋晚棠一驚:“‘他’是誰?”
方隱年:“她是你。”
宋晚棠驚得差點跳起來:“胡說八道!”
幸虧方隱年手快按住了她的肩膀,才沒讓她離開位置。
“實話。”
宋晚棠皺著眉,但是還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