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掉在了手背上,一點又一點的滴落,她遲鈍的用手去摸,是眼淚啊。
&esp;&esp;它控制不住的傾瀉,好奇怪,怎麼擦不掉。
&esp;&esp;或許,我真的有病。
&esp;&esp;桐月躺在了雪地裡,冷都感受不到了,任由黑夜雪花降臨,撲在身上、臉上。
&esp;&esp;她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應該想點什麼事情來填補住自己的情緒,但思緒神經卻對著幹般,一動不動的放映著過去的不堪。
&esp;&esp;她好像回到了火場中,整個人都被燒的作痛,也便疲憊的不想再動了。
&esp;&esp;什麼任務什麼都不重要。
&esp;&esp;於是一切的嘈雜都在遠離自己,隔著一層水般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esp;&esp;直至急切吵鬧的手機鈴聲作響,響了好久好久,勾得她側側頭,盯著唯一發出光的微弱手機螢幕。
&esp;&esp;破開了沉沉的黑。
&esp;&esp;桐月等著鈴聲自己結束通話,然後又亮起,那頭似乎非要等她接到電話,所以一直沒有放棄。
&esp;&esp;她動了動手指,被凍得有點沒知覺。
&esp;&esp;緩慢的接起這個電話,另一頭牛島若利的聲音傳了出來。
&esp;&esp;那邊很吵鬧,似乎還放著煙花,猛地天童奪過了手機喊了一句聖誕節快樂,秋秋。
&esp;&esp;一下子好多好多熟悉的聲音冒入,他們不整齊的七零八落喊著祝福,真誠的、歡快的、沉穩的…
&esp;&esp;牛島走遠了一些,才說了他的一句聖誕快樂。
&esp;&esp;她笑了出來,可滿手都是眼淚。
&esp;&esp;原以為流盡的淚水還是抑制不住的淌了出來,她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能努力的、竭力的試圖催動喉嚨,說點什麼,回應對面。
&esp;&esp;即使很難很難,也要說出來。
&esp;&esp;“怎麼了?綾秋?”
&esp;&esp;牛島的聲音帶了急促,關切的情緒毫不隱藏,他甚至快步往外走,捲起呼呼的風聲輕微,問起桐月在哪裡。
&esp;&esp;“若利,我我好想真的有病”
&esp;&esp;桐月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像是花了全部的力氣,她壓著眼睛“我好累啊”
&esp;&esp;話筒那頭的聲音很溫柔,堅定緩慢的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