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棗花酥，給你一塊。”

&esp;&esp;沈濁扔進嘴裡，也沒見他嚼，一枚棗花酥就下了肚。

&esp;&esp;“話說你不是要找耍猴的麼，找著了嗎？”

&esp;&esp;“得到一條線索。”裴縝道，“既然遇著你了，稍後你和我去。畔兒，你回府。”

&esp;&esp;“別呀，我喜歡和畔兒在一起。”

&esp;&esp;裴縝沒搭理他，把棗花酥遞給林畔兒，殷勤囑託數語，招來一輛馬車，將她送上車。

&esp;&esp;馬車轔轔行駛，穿過五座大坊後終於抵達平康坊。林畔兒在西角門下車，不想西角門今天是鎖著的，林畔兒敲了半天沒人應，繞路去正門，打算從正門西側的偏門進去。

&esp;&esp;未等走到近前，正門忽然自裡而外開啟，裴緒陪著常山王從裡面走出來。常山王今日穿了一條紫色纏枝暗紋的圓領袍，腰繫玉帶，頭戴紫金冠，華貴異常。冠下的五官刀削斧刻，濃眉斜飛入鬢，眉宇間睥睨天下的傲氣，非多年身居高位無法養成。

&esp;&esp;常山王所帶僕從甚多，見主人出來，前呼後擁上前服侍。

&esp;&esp;更有跋扈僕人嫌棄林畔兒礙事，上前驅趕：“去去去，哪來的野婆娘敢擋我們王爺的路。”

&esp;&esp;“狗屁王爺。”林畔兒低語。

&esp;&esp;“你說什麼？”僕人懷疑自己聽錯了，抓住林畔兒衣襟，“再說一遍給爺聽聽！”

&esp;&esp;林畔兒目光落在男人塞滿泥垢的指甲上，眉頭微皺，巴掌想也不想地呼上去。也沒見她多使力，男人居然原地打了三個轉，口內噴出血霧，吐出三顆黃牙來。

&esp;&esp;慘叫聲引來眾人回眸，甚至連階上的常山王也驚動了。常山王一眼捕捉到人群中那抹青色，記憶裡的姿容浮到眼前，幾乎是本能地喊出：“攔下那個穿青衣的女人！”

&esp;&esp;僕從不明狀況，四下搜尋，忽見一抹青色飄進暗巷，蜂擁而上。

&esp;&esp;一片叫叫嚷嚷之聲，在進入巷子後全部消失。

&esp;&esp; 橘頌篇（其十）耍猴人

&esp;&esp;“發生了什麼？”常山王不等人來回應，急不可待地衝下石階。

&esp;&esp;“王爺，您慢點……”裴緒眼看阻止不住，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esp;&esp;層層的人群堵住巷口，各自有幾分摸不著頭腦，常山王撥開他們，口中叫著“是青青嗎？”走到盡頭，竟是一堵牆，至於令他魂牽夢縈的青青，壓根就不存在。

&esp;&esp;憤怒地掃視眾人：“人呢？”

&esp;&esp;僕從的疑惑聲此起彼伏，“明明看到有個穿青衣的女人進來，一晃神就不見了。”“是啊，突然就不見了。”“活見鬼一樣！”

&esp;&esp;常山王惘然若失，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眾人見他不說話，都屏著呼吸。裴緒輕喚：“王爺……”

&esp;&esp;常山王忽然想起了什麼，喊道：“方才誰與青姑娘接觸來著？”

&esp;&esp;捂著腫臉的僕人上前：“回王爺，是小的。那婦人力氣真大，一巴掌刪掉小人三顆牙來。”

&esp;&esp;“你說什麼？婦人？”

&esp;&esp;“是啊，她梳著婦人的髮髻。”

&esp;&esp;好似一記重錘砸在胸口，常山王竟有些站立不穩。裴緒及時搭手扶住。

&esp;&esp;常山王接著問：“她為什麼打你？”

&esp;&esp;“小的不敢說。”

&esp;&esp;“本王命你說。”

&esp;&esp;“小的說了王爺可別生氣，那婦人罵王爺來著。”

&esp;&esp;“她罵本王什麼了？”

&esp;&esp;“她……她罵王爺……狗、狗屁……”

&esp;&esp;“大點聲！”

&esp;&esp;“她罵王爺是狗屁王爺。”僕人大聲說出來，見常山王臉色鐵青，邀功似的續道，“小的一聽這話就來了氣，什麼無知蠢婦，竟敢辱罵王爺，揪住她的衣襟，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