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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承玠的手把住孟追歡的腰不許她後退，俄而，他閉上了眼睛，在孟追歡的小腹上一點點地啄吻著，如西域覓寶人對待得之不易的珍寶。

&esp;&esp;癢，你別親了。孟追歡一手將李承玠的臉推開，他的胡茬有些剌手。

&esp;&esp;我知道這是什麼，李承玠就這麼仰頭，望向石窟上的觀音、著霓裳的神女，這是歡娘生小馬駒留下的痕跡。

&esp;&esp;孟追歡哼了一聲，我才不要當畜生的娘呢。

&esp;&esp;誰說你生的是畜生了?李承玠將她抱至床上，又用薄被將她光著的肚子蓋上，便讓孟追歡倚著他，邊給她講故事，小時候我阿孃曾給我講過龍駒的故事，說在草原的天祠前有一處龍池，龍易成馬形，與牝馬相交合，便會生出龍駒。這樣的龍駒，身上都會生出虎紋。

&esp;&esp;他輕輕地撫弄著孟追歡的小腹，歡娘小腹上也有虎紋，可見生的正是龍駒。

&esp;&esp;果真嗎?孟追歡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esp;&esp;若是旁人說這樣的話，她定覺得是男人油嘴滑舌哄騙自己。

&esp;&esp;但若是照夜白他非常有可能真的覺得自己生得是龍駒。

&esp;&esp;可是龍駒卻很是鬧騰，孟追歡將全身上下的重量都放在李承玠身上，我從前懷阿新的時候，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吐半個時辰，恨不得將酸水都嘔出來才完事。我生他的時候也生得艱難，我甚至害怕我會不會如同我娘一般直接死在產房裡!

&esp;&esp;對不起歡娘，李承玠敞開臂膀，將孟追歡牢牢地箍在懷中，他輕輕撫弄著孟追歡的後背，我若是沒有隨父出征，放下封狼居胥、建功立業的抱負，在長安考科舉、守著你，你便不會吃這麼多的苦。

&esp;&esp;孟追歡卻很認真地望著他道，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喜歡你了。

&esp;&esp;李承玠苦澀一笑，若不是這身血脈讓他成為天家子孫，若不是他阿爺起兵謀事讓他封王承爵，若不是他如今手握滔天權勢、登臨巍峨廟宇，孟追歡怕是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esp;&esp;可這又如何，他既然有榮華富貴，那她愛的是榮華富貴又何妨?

&esp;&esp;孟追歡似是窺見了李承玠的所思所想，我如今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聖人之子，更不是愛你手裡的虎符兵權。

&esp;&esp;我如今喜歡你，是因為你是讓突厥人聞風喪膽的照夜白，你是保衛家國、拱衛山河的少年將軍。你的馬蹄能行到祁連山前，你的馬矟能刺至斡難河畔。就算是最鋒利的羽箭，也會被你所割傷。

&esp;&esp;孟追歡親親李承玠的唇角，我才不會喜歡一個屢試不中而黯然神傷的男人呢!

&esp;&esp;李承玠聽了孟追歡的話，如同平滑如鏡的太液池被一粒小石子擲中，湖面寬廣，石子渺小，卻能將湖面激起層層疊疊的漣漪，至此波瀾再難平。

&esp;&esp;可他卻偏偏要嘴硬到，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考不中。

&esp;&esp;他不忘補充道，其實我覺得我的詩文寫得還行。

&esp;&esp;拜託，你可是照夜白誒!孟追歡在李承玠的耳邊輕輕笑道，我養的小烏龜都考上了，你都不一定能考上!

&esp;&esp;李承玠佯裝生氣，去撓孟追歡的嘎吱窩，將孟追歡的癢癢肉都撓過一遍後，她終於服了了軟。

&esp;&esp;他又將赤豆的活都搶走了，陪著孟追歡洗漱了，哄她躺好，這才吹滅了燭火離去。

&esp;&esp;孟追歡望著李承玠深夜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愁腸百結。

&esp;&esp;她剛剛說謊了，她一點也不喜歡出征的李承玠。

&esp;&esp;無數次午夜夢醒時分，她曾幻想過，若是弘道二十年李承玠未走，又會如何?

&esp;&esp;他不會陷入沙州重圍，她也不用被迫嫁給孔文質，他不用幾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她亦不用為他將眼淚流乾。

&esp;&esp;她的姨母哪怕對於他們倆的無媒媾和慍怒，但也會設法替她遮掩，為她賜婚。

&esp;&esp;她和李承玠將會成為這世間最登對的怨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