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查王啟與嫣紅秘密的那段混沌時光裡,墨塵恰似一葉於茫茫霧海漂泊的孤舟,日夜皆不得安,滿心皆被那重重疊疊、如亂麻般的疑團緊縛。每一個漫漫長夜,他總是獨坐在書房那微弱搖曳的燭光下,緊鎖的眉頭恰似兩道深深溝壑,神情凝重似能滴水。那昏黃的燭光於他臉上投下變幻不定的陰影,更添幾分神秘與憂慮。
這一日,京城的天空被一層厚重如鉛的陰霾嚴嚴籠罩,仿若上蒼降下的巨大黑幕,壓得整座京城都難以喘息。墨塵正在書房中與林宇相對而坐,兩人的面色皆陰沉似這壓抑的天氣,正緊張且嚴肅地商討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突然,一陣急促、猛烈且毫無規律的敲門聲如暴雷般驟然而響,瞬間擊碎屋內那如薄冰般脆弱的寧靜。
“公子,公子!”門外傳來家丁那驚恐至極、帶著哭腔的呼喊,聲音顫抖似深秋寒風中瑟縮的落葉。
墨塵心頭猛地一揪,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如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令他的呼吸為之凝滯。他猛地起身,腳步如風般衝到門前,一把用力拉開房門,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急切與焦躁:“何事如此驚慌?”
家丁面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好似剛從冰窖中拖出,劇烈顫抖著。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似用盡全身力氣,聲音結結巴巴,彷彿舌頭被凍僵:“禮部尚書王啟……王啟大人死了!”
墨塵聞言,只覺頭頂似有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劈下,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如同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彷彿靈魂在這一瞬被無情抽離,只剩一具空殼。良久,他才如夢初醒般狠狠晃了晃頭,聲音顫抖似風中殘燭:“怎麼回事?快說!”
家丁拼命嚥了咽口水,竭力想平復那如鼓點般急促的呼吸,可聲音依舊顫抖不停:“小的也是剛剛聽聞,說是王啟大人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書房裡,那死狀……死狀極為詭異恐怖,小的一聽到這訊息,嚇得腿都軟了,趕忙就跑來向公子您稟報。”
墨塵的臉色瞬間陰沉似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黑得彷彿能滴出墨來。他二話不說,一把抄起掛在牆上那寒光閃閃的佩劍,扭頭對林宇喝道:“走,我們去看看!”
林宇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緊跟在墨塵身後,兩人如風般直奔王啟的府邸。
王啟的府邸此刻已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圍得水洩不通,門口更是擠滿了伸長脖子圍觀的百姓。人群中嗡嗡作響,各種議論此起彼伏。
“聽說王大人死得那叫一個慘啊,真是慘不忍睹!”
“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對朝廷重臣下此毒手?”
墨塵亮明身份,官兵們面面相覷,猶豫再三,終是讓他走了進去。
剛踏入書房,一股濃烈刺鼻、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便如兇猛野獸般猛地撲來,狠狠撞擊著墨塵和林宇的鼻腔。只見王啟直挺挺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雙眼圓睜似銅鈴,那眼神中似乎還殘留著臨死前那深入骨髓的極度驚恐與絕望。他的臉部肌肉扭曲得不成樣子,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肆意揉捏,凝固著一副彷彿來自地獄深淵的猙獰表情。
墨塵強忍著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強烈不適,深吸一口氣,緩緩蹲下身子,仔細檢視起王啟的屍體。他發現王啟身上佈滿縱橫交錯、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都似被惡魔的利爪無情劃過。那致命傷位於胸口,像是被一種極其鋒利、冰冷刺骨的利器狠狠刺入,傷口深得幾乎能看到內臟。然而奇怪的是,書房內竟無絲毫明顯的打鬥痕跡,桌椅擺放整齊,書籍文具也都有條不紊地陳列著,除了地上那觸目驚心、殷紅刺目的灘灘血跡和王啟那冰冷僵硬的屍體,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彷彿這裡未曾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血腥兇殺。
“這……這也太奇怪了。”林宇在一旁忍不住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震驚。
墨塵眉頭緊皺似打了死結的繩索,目光如炬,在書房內四處搜尋探尋,試圖從每一個角落中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突然,他的目光被王啟書桌上一封未寫完的書信吸引。信上的字跡凌亂潦草,筆畫歪歪扭扭,顯然是在極度匆忙、恐慌和絕望的情況下倉促寫下。
墨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彷彿那封信是一件稀世珍寶,輕輕拿起書信,湊近那微弱搖曳的燭光,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上面那模糊不清、如同鬼畫符般的字跡:“吾陷絕境,事不可為……”信就寫到這裡戛然而止,彷彿王啟的生命也在寫下這幾個字的瞬間被無情截斷。墨塵的心中猶如被投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