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愣,轉身回望,滿臉驚異地打量著姜雲霜,很快便認出了她——正是清晨在郝家門前引起騷動的姜家女子。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原來是你,你……”
姜雲霜不動聲色地往她手心裡塞了一枚銀元:“大娘,實際上,我這次來並非為了品嚐餛飩,而是有一事相托,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定當厚報。”
崔大娘瞥了一眼手中那枚分量十足的銀元,眼中掠過一絲貪婪之光。
她心中已隱約猜到這位少女所求之事與郝家有關。
對她而言,郝家猶如一灘汙水,一旦沾染,便免不了腥臊之氣。
“有何事相托?你不妨直說。”崔大娘並未輕易應允。
姜雲霜低聲細語:“此處非談話之所,能否換個僻靜之地詳談?”
崔大娘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好吧,去那邊,有條小巷子,這時候應該無人打擾。”
姜雲霜示意姜文博在此等候,自己則跟隨崔大娘步入那條幽靜的小巷。
巷內確實空無一人,姜雲霜這才緩緩道出了來意:“今晨之事,您想必也目睹了,郝德恆先是欺騙我大姐,而後又誣陷她,企圖借官府之手,利用我們罪奴的身份,我大姐投入囹圄。”
崔大娘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嫌惡之色:“郝家那些人確實令人不齒,那郝德恆平日對待他妻子的手段何其殘忍,彷彿要將她置於死地,還有那郝老婆子,連自己的孫女都不讓吃飽,這兩人簡直是狼狽為奸。”
姜雲霜輕輕嘆息,伴隨著一聲無奈的長嘆:“我大姐誤識人心,這是她的不智,然而我們誰也沒料到郝德恆竟會如此無恥至極。上午他還假惺惺地在街坊鄰居面前宣稱不與我大姐計較,下午便找上門來,竟然獅子大開口,索要五百兩銀子作為和解的條件!
否則,他將遞上一紙訴狀,讓我大姐在監牢中遭受無盡的羞辱,含冤而終!”
崔大娘震驚得目瞪口呆:“這個郝德恆,簡直……簡直是喪盡天良!”
“我家原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卻因罪被貶至房陵,如今只能在城門口擺攤做些小買賣,勉強維持一家十幾口人的溫飽。崔大娘,您說我上哪兒去湊那五百兩銀子給他呢?”姜雲霜的眼眶泛著淚光,聲音中帶著哀求,“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厚著臉皮來求助於您。若能解此困厄,我定當以十兩銀子作為報答。”
“十兩!”崔大娘的眼睛瞪得圓溜溜,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
十兩銀子,對她來說,是一筆足夠讓全家一年的生活無憂的鉅款。
她搓了搓手,疑惑地問:“那麼,我該如何幫助你?”
姜雲霜將自己的計劃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崔大娘聽完後,眉頭緊鎖:“你要我去說服梁氏,與郝德恆和離?”
“沒錯。”姜雲霜堅定地說,“郝德恆之所以能在房陵城立足,全靠他入贅梁家為婿。若梁氏提出和離,郝德恆和他的母親屆時將無家可歸,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心思對付我們。”
“這……我不行。”崔大娘搖了搖頭,“拆散別人的婚姻,這可是缺德的事,我做不到。”
“這並非缺德,而是在助我和梁氏脫離苦海。”姜雲霜解釋道,“您與郝家相鄰,對郝德恆母子如何虐待梁氏和孩子瞭如指掌。我昨日和大姐去過郝家,為梁氏的女兒診脈,那三歲的小姑娘因長期營養不良,體質竟不如一歲半的孩子,若不改變現狀,郝妞妞能否活到成年都成問題。”
崔大娘驚恐不已:“這……真是這樣嗎?”
姜雲霜點了點頭:“我絕不敢欺騙您。若您願意伸出援手,您就是在幫助我們全家和梁氏母女擺脫苦海,我們定會銘記您的大恩大德,菩薩也會記住您的善舉。”
崔大娘心中一陣波動,但她仍有些猶豫:“就算我願意幫忙,梁氏她也不一定會同意和離……我也是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郝德恆那惡毒的母親總是誣陷我帶男人回家,我有苦說不出……”
“那您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將郝德恆母子逐出家門,往後您的日子便能清靜無憂了!”姜雲霜語氣堅決地說,“事成之後,您自然也是得益者。”
“至於梁氏,我這裡有一計,或許能讓她答應和離。”姜雲霜語氣轉為低沉,“您找個適當的時機,悄悄透露給她,她過世的父母託夢給您,請您傳達他們的意願,勸說她與郝德恆和離。”
崔大娘的雙眼瞬間瞪得溜圓。
“我聽說,自從郝德恆母子搬入梁家,他們便遊手好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