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和陳娟帶著從倉庫收穫的物資與稍作恢復的體力,踏出那扇滿是瘡痍的門,重新置身於末世荒蕪的天地間。天空仿若被一塊巨大的、蒙塵的黃布所籠罩,昏黃黯淡得不見一絲湛藍,厚重的雲層壓得極低,沉甸甸地懸在頭頂,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破敗的世界徹底吞噬,把僅存的希望之光也一併抹殺。狂風如一頭失控的猛獸,呼嘯著橫衝直撞,捲起地上的沙塵與殘葉,化作一道道尖銳的 “暗器”,肆意抽打在他們身上,似是末世發出的又一輪挑釁,妄圖擊垮這兩個在絕境中掙扎前行的人。
他們沿著坑窪不平、佈滿碎石的道路緩緩前行,每一步都伴隨著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以及偶爾踢到石子發出的 “叮噹” 脆響。徐林的目光猶如鷹隼,不時警覺地掃向四周,手中那柄長刀雖已入鞘,卻仿若有靈,微微顫動,似在呼應主人內心的不安,時刻準備著應主人的召喚,瞬間出鞘,斬盡來敵。陳娟亦是如此,鐵棍扛在肩頭,那堅實的金屬質感與她此刻堅毅的氣質相得益彰,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落下都濺起些許塵土,像是在向這末世宣告她的不屈。她那飽經風霜的面容上,透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可在眼底深處,更藏著對前路莫測的決然。
“徐林,你說這一路上還會遇到什麼?” 陳娟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默,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扯得有些沙啞,仿若破碎的砂紙在粗糙地摩擦,帶著幾分末世獨有的滄桑。
徐林微微皺眉,目光穿透眼前的風沙,望向遠方那一片朦朧的廢墟。那裡斷壁殘垣相互交錯,影影綽綽間,似藏著無盡的兇險,彷彿是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等待著吞噬過往的行人:“不管遇到什麼,我們都得闖過去,為了姚天,也為了我們自己能活下去。” 提到姚天,他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抹痛色,那是摯友淪為喪屍的揪心之痛,仿若一道利刃劃過心間,隨即又被鋼鐵般的堅定所取代,像是傷口上迅速結痂,掩蓋住脆弱,只留下面對末世的剛強。
行至一處相對隱蔽的街角,徐林抬手示意停下。這裡有一座半塌的房屋,牆壁像是被歲月和災難反覆啃噬過,磚石剝落,殘垣斷壁參差不齊,雖殘破不堪,卻能勉強遮擋些許風沙。二人走進屋內,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混雜著潮溼與黴味,他們尋了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坐下,決定再次休整一番,為接下來的行程養精蓄銳。
陳娟從揹包裡拿出剩餘的壓縮餅乾,藉著從屋頂縫隙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小心翼翼地平均分了兩份,又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徐林。兩人默不作聲地吃著,乾澀的餅乾下肚,帶來些許飽腹感,也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那咀嚼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每一口吞嚥都像是在積攢力量,對抗這無盡的苦難。吃完後,陳娟從兜裡掏出之前在倉庫撿到的簡易醫療包,看向徐林:“你的傷口得重新處理一下,別感染了。”
徐林點點頭,解開手臂上已經髒汙、血跡乾涸結塊的布條,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傷口邊緣紅腫,皮肉外翻,還隱隱滲著血水,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可怖。陳娟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棉球擦拭,棉球剛一觸碰傷口,徐林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倒吸一口涼氣,她輕聲道:“忍著點,很快就好。” 處理完傷口,又重新包紮妥當,陳娟這才放心地收起醫療包。
“陳娟,多虧有你。” 徐林看著她,真誠地說道。陳娟笑了笑:“說什麼呢,咱們是一起的,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在這末世的寒風中,兩人的情誼愈發醇厚,如同黑暗裡燃起的一小簇溫暖火焰,雖渺小,卻足以照亮彼此的心,給予繼續前行的勇氣。
休息片刻後,徐林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走吧,趁著天還沒老,我們多趕些路。” 陳娟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應道:“好。”
他們再次踏上征程,此時太陽已西斜,天邊被染成一片詭異的血紅色,仿若末世的傷口在滲血,那殷紅的色澤滲透進雲層,將整個天空都渲染得如同修羅場。隨著夜幕逐漸降臨,寒意愈發逼人,仿若無數冰冷的小手,順著毛孔鑽進身體,凍徹骨髓。徐林燃起一支撿來的火把,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像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卻又頑強地燃燒著,照亮他們腳下的路,也映出他們孤獨卻堅毅的背影。
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陰森。徐林和陳娟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他們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來源靠近,手中武器握緊,隨時準備應對未知的危險。每一步都踏得極輕,生怕驚動了潛藏的危險,只有腳下偶爾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