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走後,老朱餘怒未消,大聲對吳風說:“吳風,盯緊一點!先不要急著抓人,等他們鬧了再看!”
“臣明白!”
吳風也是如臨大敵。
畢竟,
自從胡惟庸死了之後,大明已經很久沒出現這種事了。這次王國幀他們在蘇塵和王廣洋他們指使之下,竟然都亂著要削藩了?那不是明擺著謀反嗎?
他一下也能明白老朱的意思——
要抓現行!
如果現在出手,他們萬一縮回去,就抓不到現行謀反之罪了,所以要等他們再鬧騰一下,然後雷霆一擊。
這時,
老朱一個人在殿內踱了幾圈,喃喃地說:“蘇塵啊蘇塵,你竟然打咱孫兒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
與此同時,
朱允熥一路出宮,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蘇塵對自己不錯,是不是要告訴他一聲?還是就這麼躲起來?
看今天的情形,皇爺爺已經震怒了,蘇塵自己也說他會火上澆油,那還不坐實了就是他們乾的?
但如果不救,將來世人豈不是要說他朱允熥忘恩負義?畢竟蘇塵給他辦的拜師大禮,那是空前絕後的嗎,也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尊榮……
“不行……”
“我還是要跟他說一聲……”
一念至此,
趁著天黑,朱允熥一個人坐上馬車,半個時辰後趕到了貿易衙門,聽說蘇塵回家了,又趕到了銅柳巷子。
咚咚!
“恩師,是我,允熥!”
嘎吱一聲,
蘇塵也萬分驚訝:“咦?允熥,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
朱允熥這時見他仍然一臉淡定,心裡也忍不住腹誹:你到底是在裝呢?還是怎麼著?要不是看在你對我我,誰肯上門?
他看看四周沒人,推門進去就說:“恩師,出事了!錦衣衛的吳風查到翰林院的王國幀那幾個人的底細,說是王廣洋和你在背後煽動削藩呢!”
說著,
他又把剛才見了老朱的事說了一遍。
“恩師!快走吧!晚了來不及了!恩師,你拿著我的令牌,先過江吧?去漠北也好,高麗也好,千萬不能在京城待著了!皇上真的震怒了,連我的繼位資格也沒了啊……”
朱允熥這時真情流露,蘇塵也忍不住有點感動——
這孩子,
還是可以的……
這個關口還知道來救我?
不過,
你師父要是這麼容易就被人整死,那還是老六嗎?
呵呵,
蘇塵拉著他在院中石桌坐下,又斟了茶,讓他連著喝了三杯,才娓娓說:“允熥啊,這些事我都知道了啊……”
啊?
什麼?
你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朱允熥一下張大嘴巴,一頭霧水。
“允熥啊,這就是我告訴你的第三課……對誰都不要信任……很好啊!你能懷疑我,還能去皇上那裡自首保命,就說明你的確是個可造之材……不過,我之前就說了,要用對方的力量打敗對方,允熥啊,你就耐著性子等幾天!看為師怎麼打回去……”
這?
朱允熥見他真的很淡定,一下又迷糊起來——
打回去?
怎麼打啊?
你找的人手都被人識破了!
如今已經人心惶惶,
削藩輿論愈演愈烈,藩王都按捺不住了。
但他對蘇塵又十分佩服,想了一會兒,感覺說不定蘇塵還真有什麼招?
“恩師,這事還是錯在我,我不該亂說話,更不該在這個關口拜你為師……恩師啊,你既然這麼說,我就等幾天吧……”
嗯嗯,
蘇塵看這人還真可以,忍不住說:“允熥啊,你放心吧!削藩的事就是李善長乾的……他們能找把柄,我就不能嗎?你既然有義,我也給你個準話——這大明朝將來的天子,一定是你!除了你誰也當不了!”
啊?
朱允熥看他一臉堅毅,眼中自信滿滿,一下子反而沒底了:難道還有隱情?不可能啊!皇爺爺那麼厲害,都已經要收網了,哪裡還會有錯?
朱允熥半信半疑,想著此地不可久留,匆匆告辭走了,一路上想著蘇塵說將來的大明天子非自己莫屬,又感到一陣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