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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像個木偶似的被他擁著,完全沒有動作,不聲不響。
&esp;&esp;樓道里落針可聞,每一秒的寧靜都在催促著李聞虞的回答。好半晌,他才疲憊至極地閉著眼睛說:“我明天要上課,我好累,能不能讓我回去睡覺。”
&esp;&esp;裴新把腦袋從他脖頸裡抬起來盯著他的眼睛看,眼神像一頭沉默的野獸在檢查獵物的完整度一般,已經霸道到了偏執的地步:“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事情那麼多人來打擾我們,應惟,楊城,還有你的家人,上課,打工,睡覺。為什麼你總不能跟我在一起?”
&esp;&esp;李聞虞眼皮輕顫,他想說,我是一個人,人就會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親人朋友,有要達成的目標,但你想要的是行屍走肉,是玩具,是傀儡。但他連嘴都懶得張了,這些裴新是永遠聽不懂的,瘋子永遠不會考慮這些。
&esp;&esp;裴新在他的沉默中思考著,忽然眼睛一亮,唇邊慢慢揚起一個極其篤定,不容置疑的笑:“你跟我去其它城市怎麼樣?你不是說你沒看過海嗎,我帶你去看海,那裡就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esp;&esp;李聞虞忽然抬眼看他:“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沒看過海?”
&esp;&esp;“這是你說的夢話,”裴新很得意地笑著,眼睛裡閃著亮光,像是要問李聞虞討一點讚賞似的,“是你喝醉那天說的。”
&esp;&esp;李聞虞冷笑著點點頭,隨口敷衍道:“下次吧,等我有時間。但我現在要休息了,你先回去。”
&esp;&esp;裴新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表情已經有些狂躁:“我說的是現在,我要你現在就跟我去。”
&esp;&esp;他揹著光,身後就是吊燈,李聞虞看著他時被刺得半眯著眼,那雙狐狸眼裡的不耐煩和厭惡簡直要溢位來,淡淡道:“你又瘋了。”
&esp;&esp;裴新挑眉,唇角勾出一個陰冷到極點的笑:“我是瘋了,你今天必須跟我走。”他拽著李聞虞往外走,李聞虞掙扎著,幾乎手腳並用的抗拒他的觸碰。
&esp;&esp;兩人拉拉扯扯半天也沒走出宿舍樓大門,一直到下了樓梯,裴新手上忽然卸了力氣,李聞虞掙脫他的禁錮後被慣性甩出兩步,咬牙切齒地大口喘氣。再抬頭看時,裴新神色冷硬,拿著手機在打電話。他臉上的傷還沒完全好,站在刺眼的光下尤其明顯。青紅的痕跡讓他此刻的臉色莫名令人膽戰心驚,雙唇張合時色澤乾淨,平直但溼潤,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討厭的唇形。
&esp;&esp;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再耳熟不過,是李聞虞曾經見過的那個跟在裴新身邊的寸頭。
&esp;&esp;裴新跟那頭說話,眼睛卻始終盯著李聞虞,深邃的眼眸像漆黑的海,直接將人吸進海溝的最深處,聲音漫不經心:“七班有個叫楊城的,你知道嗎?”
&esp;&esp;李聞虞靠在牆上死死閉著雙眼,無話可說的,十分譏諷地笑了一聲,卻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他早知道裴新不會使什麼新鮮的好把戲,這人的嘴唇其實很會傷害人。
&esp;&esp;李聞虞再睜眼時眼睛鮮紅一片,溼漉漉的朝那團燈光去看,乾澀的喉嚨說話時發痛發啞:“別說了,我跟你去,去哪都行,滿意了嗎?”
&esp;&esp;裴新臉上露出得逞又愉悅的笑,立刻將電話結束通話了,寸頭被電波稀釋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慢慢走過去把李聞虞扶起來,左手搭在李聞虞的腰間,時間長了,他這點觸碰李聞虞早已無動於衷。
&esp;&esp;“你早點聽話不就好了,”裴新語氣親暱,還帶著一點委屈的責怪,“我真不想每次都這樣威脅你。”
&esp;&esp;李聞虞垂著眼睛冷笑了下,長睫投下的陰影沉寂著,連呼吸都輕緩。他沒有拒絕裴新的觸碰,也沒再理會裴新的任何舉動。
&esp;&esp;裴新心滿意足地不介意他的冷淡,摟著他朝宿舍樓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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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新和李聞虞到達車站時已經臨近晚上九點,大年初四的候車廳里人烏泱泱一片,李聞虞的手被裴新攥得發燙,身邊擦肩接踵人聲鼎沸,但對於他來說荒謬得如同夢境。
&esp;&esp;飛機票要等到明天白天,而裴新一刻也不想等,出了校門就直奔火